皇后自永琮夭折后,仿佛被抽去了主心骨,形容枯槁地卧于榻上,眼神空洞而绝望。长春宫的每一寸空气都弥漫着悲戚,宫女们轻手轻脚地穿梭,却也无法驱散那浓重的哀伤。
永琮所有的遗物,甚至用过的一个调羹,都被皇后仔仔细细地收着,不容他人触碰。皇后虽免了晨昏定省,世兰和婉茵也去看过几次皇后,每每闲谈,不论谈及什么,皇后总是泪眼婆娑。
数月间,皇帝偶尔踏入长春宫,望着病榻上憔悴的皇后,心中不免对永琮之死更加伤怀。皇帝去看望皇后时,虽有心安慰,但心中却对皇后有些失望,春日的亲蚕礼只让了娴贵妃前去。安慰的话语也只是淡淡说道:“皇后,你作为一国之母,需振作,莫要过度伤怀。”那语气疏离得如冰冷的刀刃,直直刺入皇后的心。皇后不语了良久,手中紧紧攥着永琮的肚兜,哽咽着:“皇上,永琮是臣妾的命根子,他去了,臣妾活着还有何意义?”
皇帝听闻,眉头微蹙,沉默片刻后道:“朕亦痛心,但朕乃一国之君,不能沉溺于悲痛。皇后你身为后宫之主,更应懂得克制。”
一旁的璟瑟公主跪坐在床旁,望着眼神木讷空洞的母亲,心痛不能自抑,望着匆匆离去的皇帝,那背影仿佛一道无情的屏障,将整个长春宫隔绝在孤寂的世界。
反观世兰这边,圣宠如日中天。皇帝时常携她在御花园中赏花,繁花似锦,却也不及世兰的娇艳动人。世兰轻嗅一朵牡丹,笑语盈盈:“皇上,这牡丹虽美,却不及皇上龙威凛凛,能得皇上陪伴,臣妾深感荣幸。”
皇帝握住她的手,温柔道:“嬿婉,你才是这宫中最亮丽的景致。”世兰顺势靠在皇帝怀中,轻声问:“皇上,皇后娘娘如今病着,臣妾想去探望,不知可否?”皇帝微微思索后道:“你有此心甚好,但莫要让皇后过于伤神。”世兰乖巧地点头:“臣妾明白,只愿皇后娘娘能早日康复。”
世兰明白皇帝心中的悲痛以及为难,皇后爱子如命,却犯了天家大忌,用情至深,已经要五个月了,皇后的心痛不仅没有减少反而与日俱增。世兰也明白皇后虽疼爱逝去的幼子,但也是怕自己日后再也不能生养,一个没有孩子的皇后很可能会导致整个富察家族从此失去助力,岌岌可危。
翊坤宫内,如懿与海兰相对无言,唯有茶香袅袅。良久,如懿轻轻放下茶盏,发出一声幽叹:“海兰,如今那魏嬿婉愈发得宠,皇上对她的宠爱简直超乎寻常。”
海兰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姐姐,此女心机深沉,如此下去,恐对姐姐不利。”如懿目光清冷:“她不过是仗着几分姿色,魅惑皇上。本宫与皇上多年情分,岂会轻易被她动摇。”海兰欲言又止,终是说道:“姐姐,皇上近日对姐姐也有些冷淡,姐姐还是要早做打算。”
如懿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心中满是苦涩:“本宫自是知道,只是这魏嬿婉,辜负了凌云彻,十分狠心,本宫并不想让她活得如此快活。可耐不住皇上喜欢她……”
随着时间推移,世兰在宫中的地位日益稳固。皇帝对她的赏赐不计其数,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堆满了永寿宫。世兰深知自己的荣宠来得不易,对皇帝愈发曲意逢迎。世兰知道自己并不是真心的,看着那个和胤禛相像又不相像的人,为他笑,为他哭,她觉得没意义,可还是报复性心理的一样想要守住宠爱与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