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如金色的绸缎般洒落在大地上,将整个世界装点地明媚而温暖。窗外的花木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沙沙作响,似乎在低声诉说着午后的惬意。
而窗边的两人,手中各自捧着一本书。若不细看,还真是一副岁月静好的场景。
“哎哎哎,你先别急,我还没想好放在哪里呢!”江之淮一手拿书,一手将棋子拿起来。
“你这尾巴别乱动,等下棋盘掉了,你就自己捡。”林京月将原本已经落下的棋子收回来。
“你这悔棋的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下,也就我能受得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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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远徵的眼睛慢慢睁开,瞳孔在初醒的迷茫中逐渐聚焦。
还没等他多想,就看见上方出现了两张放大的脸。
他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化为淡淡的疑惑,心中暗道:这是两个怪人。
“他好像醒了。”江之淮正俯身在宫远徵的床边。
“你在说什么废话,我先去叫师尊过来,你看着点。”林京月转身向外走去。
“那个,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江之淮激动的问道,轻轻扶起宫远徵的上半身,让他靠在枕头上。
江之淮能不激动吗?他守了那么多天,这人才醒。
天知道这几天谁看见他都要问一下,他的压力有多大。而且宫远徵一介肉体凡胎,根本受不住修仙界的灵力和药物,他每天给他疏通灵力和药力可花了不少时间。
宫远徵环顾四周,只看见眼前笑得格外的傻的江之淮,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干涩得发不出身音。
他试图坐起,却因伤势过重而无力,只能微微侧头看向靠近的陌生人,眼中闪过一抹警惕。
“你...是何人?”
“别着急,慢慢来。”江之淮将宫远徵扶起来,顺便给他喂了点温水。
宫远徵清了清嗓子,才开口问,“这是哪里?你是谁?”
宫远徵从小没有出过宫门,原以为醒来之后就可以看见宫尚角,再不济也是宫门中的人。
他看此人身上的穿着,不像是在宫门人所穿的款式。宫门里的人,大多穿暗色系的衣服,就连他,也就一两件浅色的衣裳。
眼前人,身着蓝金配色的束腰长袍,衣袍上的金线巧妙地勾勒出纹路,衣袖宽大而飘逸。脸部轮廓流畅,眉眼略带锋利。而身上的配饰,不是金就是玉,格外……豪奢。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头银白色的头发和碧绿色的眼睛,头发用金质的夹子别到耳后,其余的头发随便散落在肩上。
难不成这就是哥哥说的域外之人?不过域外之人不应该是金发碧眼吗?他怎么是银发,难不成和雪重子一样功法有异?
不过一会儿宫远徵的思绪便四处扩散。
就在这时,江之淮将声音提高,“唉,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宫远徵的思绪猛地被拉回现实,“抱歉,我刚刚走神了,能重新说一下吗?”
“我刚刚说,这里是云衍大陆青元宗小山峰,而我是慕弦尊者座下五弟子江之淮!至于你怎么再这里,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从天上掉落砸到我身上。哦,对了,我是从棺材里将你带出来的,你的棺材我放在了外面,等你好了你可以自己拿走。”
宫远徵只觉得手脚发冷,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惶恐,什么云衍大陆、什么青元宗他全都没有听说过。他虽从未出过宫门,不过哥哥会和他讲宫门外的事。
棺材,看来他还是死了。
也是,上元节时被伤到经脉命门,在与金繁打斗时又被重创,又在与寒衣客打斗时被切断左手手筋。
在那之后,吃着强效的虎狼药强行让自己恢复好,但是那些药也毁了他的底子。
他怎么还奢望活着呢!死了,也是情理之中!
随后,宫远徵有些暗喜,自己死了,在哥哥心里是不是可以和朗弟弟一样重要。
不!不可以!哥哥已经失去一个郎弟弟了,如果他死了,哥哥会受不了的。
宫远徵下意识抓紧胸前的被子,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却发现左手的异样。他的手好像,可以使得上劲了。
“我的手,好啦?”宫远徵缓缓将手抬到眼前,有些惊讶。
要知道,自从与无锋的那一战之后,他的手就一直使不上劲,对于后续的配药、种植都有心无力。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的师父是谁,重塑筋脉罢了。”江之淮见眼前的少年小心翼翼的举起手,只觉得他像只小动物般不安。
宫远徵原本还想问他一些问题,就见刚刚另外一个人和一身着灰白长袍的干瘦老头走进来。
这个老人符合宫远徵对神仙的一切幻想,白胡子,眉目慈祥,一副道风仙骨的样子。
“师尊。”
宫远徵原本也想起来行礼的,这人就是给他接上手筋的人,于情于理他都该起身行礼。而且,他向来是慕强的。
老人进来后,直接将宫远徵摁在床上,“不必起身,我给你看看。”
宫远徵有些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人给他把脉,他觉得他现在好得很,仿佛身体重新注入了活力,一扫往前的疲惫。
等慕弦把完脉,宫远徵才嗫嚅地说,“那个,多谢。”
慕弦轻轻瞥了宫远徵一眼,心中暗道:别扭小孩一个,倒是和小二有些像。
水木双灵根,倒是有些麻烦,如若他愿意,他倒是不介意多收一个徒弟。
不过,该问的还是要问。
“小友,在下青元宗小山峰峰主慕弦,不知可否问几个问题?”慕弦声如温玉道。
“啊?刚刚说话那么轻声细语的人还是我们师尊吗?”林京月偷偷和江之淮在一边咬耳朵。
“不知道咧,一般只有咱两没有这待遇。”江之淮耸了耸肩道。
“你俩给我闭嘴!”慕弦赶紧出声制止两人,真是不省心。
慕弦有些头疼,这两哪都好,就是脑子里想法太多了,说话没个重点,有点吵。
“小友见笑了,不知可否问几个问题?”慕弦转过头,继续同宫远徵交谈。
“在下宫远徵,尊者顺便问即可。”宫远徵抿唇对着慕弦说,他有些害怕泄露了宫门的消息。
“宫、宫远徵?”江之淮有些迟疑地说。
“怎么?你认识?”慕弦有些诧异。
“没有没有,就是觉得宫这个姓很少见。”江之淮熟练地打哈哈,试图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
慕弦默默将自己的神识覆盖整个小山峰,便不再理会江之淮。
“不知小友可知自己如何来到此处?家中可有亲人?小友莫要觉得冒犯,毕竟你从天而降,为了安全我们还是得问得清楚些。”慕弦凝视着宫远徵的双眸,缓缓说道。
“我叫宫远徵,是宫门徵宫的宫主,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家住旧尘山谷,常年避世不出……”宫远徵在慕弦的注视下断断续续说出。
不过,他说的都是可以在外面查的到的消息!
“公子所说的我已知道,以公子的才智,想必也知道自己不是此间的人,不知公子有何打算?”慕弦从容不迫的问道。
“我,我不知道,可能到处行医制药,先养活自己,同时寻找回去的方法。”宫远徵有些不知所措,他对此间一无所知,不知前方如何。
“小友,或是我那愚徒尚未言及,于云衍广袤之陆,强者为尊,弱者唯依修真者之荫庇以求存。欲寻归途之法,必当破界而出,此等壮举,自古以来,仅白龙神女一人功成。破界之道,在于强身立志,而强者之基,在于灵根之赋。或有一日,能步白龙神女后尘,穿越壁垒,重返故土。”慕弦缓缓地对宫远徵述说。
“尊者,我...重伤至此,难以自持。但心中牵挂,唯有兄长。我需归家,求前辈...指点迷津。晚辈略知一些岐黄之术,愿给尊者打下手。”宫远徵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
在宫门哥哥教他的是内力,修真、世界壁垒、神女、灵根这都是他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前方路途渺远,不知何时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