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写这些文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依稀记得那年，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高一的教室里。我，一个小社恐，正默默地坐在座位上。而江梨岁，那个万众瞩目的年级第一，就坐在我的旁边。她的身上仿佛有一种特殊的光芒，让人无法忽视。
她是我同桌。
倒不是说性取向的问题，只是按理来说，我不会喜欢那种普通的学霸小女生。这种人话都多，而我不是那种健谈的人。
但是她又有一种特殊的气质吸引着我。嗯，大概是这样。
要说对她的第一印象……
那就是不讨厌。
还记得物理课上，老师叫我们做“机械能守恒定律”的实验，至于原理什么的已经忘的一干二净。只记得她向我伸出手，我脸红了。
该死，是换了洗发水？还是洗衣液呢。现在想起来，明明只有淡淡的栀子花香。
她抓着我的手不放，一声不吭地看着我。
好吧我承认我心动了。
然后我们聊了一节课。
聊开心的，也聊不开心的。
我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女孩子间的恋爱吗？当时还没有同性恋这个说法，只听班里爱八卦的同学说，谁谁谁在宿舍睡一张床。
现在只记得手心被她触碰时的温度，两个人晚自习偷偷到操场上散步，在我困苦的高中生活里，她像是解药，解开了我整个高中的少女心结。
能天天见到她，也是一种好事。
有时上着课，窗外的阳光被柳条切碎，洒在教室里。就这么看着她的侧脸，也挺好的。
再次相见，是在放假后的一天。
我是在舞池里看见她的。
她穿着黑色的纱裙，头发并不是扎成高马尾，而是随意的散在肩上。
跟平时的风格完全不一样啊...
她可没有看我。
她看着舞池中央正在跳华尔兹的一对男女，就只是那么望着。
于是我主动上前打了招呼。
江梨岁为我叫来一杯柠檬水。
然后跟我说。
“许暮，咱们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我笑了，说，未成年能进这地方吗？
她似乎很尴尬。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
她又问我
会跳华尔兹吗？
开玩笑，我是文化生，又不是艺考生，为什么要跳这玩意？
江梨岁有些失落的看着我。
我问她，你不会喜欢这个吧？
她点了点头。
她说自己初中的时候有一个女同学就喜欢跳这个。每次在表演的时候，她都会跳给大家看。
这时候就需要一个人来配合。
不过江梨岁是班长，而且当时还只是个少女，心里一心想要维持班干部的风度，就老是拒绝她。
我问她最后和女同学跳上舞没。
江梨岁只是跟我说
没有。
我又问为什么。
她沉默了。
想起来她初中也是在一中读的，当时有一个学生跳楼了，在那年轰动了很长一段时间。
然后我也沉默了。
我已经知道女同学的命运了。
后来的后来，毕业了。
我和她拥有了合照。
暗恋这种事又有谁知道呢？
要毕业了。
我还没请你跳一支华尔兹呢。
我还没有告诉她。
我已经学会了华尔兹。
毕业那晚梦里，我似乎又看见了江梨岁。
她背着手朝我走了过来，然后伸出了右手。
说
和我一起走吧。
我问她去哪？
她说去一个自由的地方。
我搭上了她的手，鞠躬说道
能请你跳一支华尔兹吗？
江梨岁说她不会。
我说
没关系
我教你。
她问我什么时候学的。
我说
初见你的那一刻
心里面就已经跳起华尔兹了。
是啊，暗恋的华尔兹，那旋律早就响彻了我的整个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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