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亓桁看来，苏沂其实是个很拧巴的人，是个自相矛盾体，她还是觉得对他有愧，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江亓桁也不会被罚，因而便总是想出各种奇怪的方式想要补偿他。
“江亓桁，我中午请你吃饭。”
“不用。”
“那我明天给你带早餐。”
“苏沂，你真想感谢我就好好的做自己。”
“……”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有我在。”
苏沂哑然，只沉默着注视江亓桁认真严肃的脸，随后轻轻点头应下。
“明天砚川生日，跟我一起去吧。”
“我想叫上祁岁。”
“嗯，好。”
南方的十一月已经呼啸着刮起凉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形成一个小小的旋，傍晚的路灯乎闪，街道上霓虹点点，川流不息的车辆装点城市的大街小巷。
“陈老师，我要请个假回去。”
“哟，今天怎么不翻墙了？”
“……今天陆砚川生日。”
“是吗？行。”
晚自习开始，陈初按时走进三班的教室，手里拿着一堆零食，笑意盈盈，随后把这一堆零食全部塞给了陆砚川。
“生日快乐砚川！好好努力哈。”
陆砚川一愣，接过沉重的礼物笑道
“谢谢老师”
放学后，四人一起踏出学校大门，月光淡淡笼罩着大地，从云端静静地流淌而下。祁岁张开双臂，拥抱大自然，很快又被疾驰而来的一阵冷风吹的瑟缩一下，陆砚川少见的露出一个笑容
“真是蠢的没边。”
祁岁一个皱眉，带着怒气转头
“？今天你是寿星姐不跟你计较。”
苏沂含笑看着打闹的一对冤家，并没有注意身后江亓桁的目光正久久凝聚在她身上。
一行人一路走一路谈笑着来到夜市，形形色色的过路人，路边摊炸货飘散千里的阵阵香味，烧烤和啤酒碰撞，人间的烟火气也不过是两三好友慢慢行于夜晚的小吃街，也显得这样的深秋不那么萧瑟。
苏沂突然心生一计，把江亓桁拉到一边悄悄密谋着什么，不久后江亓桁让陆砚川带着祁岁先回了家，两人便离开往反方向去了。
陆砚川觉得莫名其妙，他以为是两人刻意制造他和祁岁独处的空间，但也并没有拒绝，四人也就这样分道扬镳了。
走在路上，陆砚川沉默的一言不发，祁岁尴尬的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不时的瞟一眼陆砚川，便看见他冷若冰山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好像他并不为这个生日而感到高兴。
夜市的另一头，苏沂和江亓桁走进蛋糕店，店员见状热情的迎上来，乐呵道
“二位是来买蛋糕吗？”
“嗯。”
江亓桁应声，店员小姐姐笑语盈盈
“二位是情侣吧！纪念日蛋糕在这边。”
苏沂一愣，转头看了江亓桁一眼，身侧的少年只淡淡开口
“我们买生日蛋糕。”
“好的好的，现在就要对吗？”
“嗯。”
江亓桁…没有否认……
或许是自己想当然了，但内心深处却已然泛起丝丝涟漪，像平静湖面上突然吹起的一阵微风，轻轻的抚触着悸动的心。
祁岁早就从苏沂的口中听说陆砚川打群架的事情，跟在他屁股后面回到家后环视一圈，疑问道
“你一个人住？”
“嗯。”
“前几天打架打赢了吗？”
“你又知道了？”
“苏沂告诉我的，你是不是受伤了。”
陆砚川挑眉笑道
“关心我？”
“…自作多情。”
陆砚川轻笑一声，祁岁会关心自己，其实他心里是开心的，只是陆砚川太过于冷淡，从不情绪将外露，除了他自己，旁人很少能从脸上看出他的情绪。
陆砚川想起身给祁岁倒水，猛的站起时却撞到了茶几，触碰到腰上的伤口时表情狰狞了一瞬，仅仅只那一个瞬间，却被祁岁敏锐的察觉。
“你腰上有伤。”
“小伤。”
陆砚川转头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并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好像对他来说，受伤已经成了习以为常的事情。
身后的祁岁定定的注视他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砚川，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祁岁是突然开口的，很显然陆砚川并没有反应过来，拿着玻璃杯的手一顿，悬在空中，在这短短的几秒钟里，时间好似定格一般，只有空调运作的轻微的噪音。
“你真的很没边界感诶。”
“不要算了。”
“药箱在茶几底下。”
陆砚川只是调侃她，却也并没有拒绝，至少说明此时此刻，陆砚川并不讨厌自己。
陆砚川配合着拉起衣服，身材堪称完美，祁岁怎么也想不到普通的校服之下竟然是八块腹肌双开门，眼睛都看直了，甚至轻轻咽了一下口水。
“好看吗？”
“好看…啊不是！”
祁岁恍然大悟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连忙住嘴，拿起碘伏擦拭着陆砚川身上的伤痕，但显然，她并没有做医生的天赋。
“嘶…”
“很疼吗？”
“换个人来给我上药也许不疼。”
“…那，那我轻点。”
“…嗯。”
不看不知道，其实陆砚川身上的伤口很多，新旧交错，看着十分触目惊心。
“你经常打架吗？”
“没有。”
陆砚川确实没有说谎，他的确不常打架，但每次打架都打得很凶，至于他的战斗力则得益于从小练习的散打。
这时门被敲响，苏沂和江亓桁终于拎着蛋糕回来，四人这才终于开始今晚的狂欢。
彼时屋外的月光被云层笼罩，只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在云的背后若隐若现，在枝头摇摇欲坠的泛黄的叶随风而落，静静地躺在地上。屋内的一群好朋友举杯庆祝，灯光明亮，笑声不断，也便再无往昔的清冷凄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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