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纷扰渐归平静,前来探望母亲的亲友们也陆续离去,宋易珠独自一人守在母亲的病床旁,静默如斯。
哥哥则已返回公司处理紧急事务,留下她独自面对这份难得的宁静与内心的波澜。
管家去给她准备晚餐,还没有回来。
她趁着这个时候开始整理今天烦乱的思绪,母亲现在是安全从手术台上下来了,但不知道接下来她还会经历什么。
所以她最近这段时间还是亲自守着比较好。
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尽管深知此时此地不可能有人如此明目张胆地对母亲不利,宋易珠的心依旧不由得猛然一紧。
刘耀文小姐,该吃晚饭了。
还好,是阿文。
阿文?宋易珠忽然想起来,她醒过来的时候,第一个看见的,也是阿文。
宋易珠愣愣地接过饭盒,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今天的饭格外的烫。
饭盒险些脱手滑落,但刘耀文眼疾手快,迅速接过饭盒,稳稳地置于一旁的桌上。
但一些滚烫的汤汁溅到了宋易珠的手上,瞬间,那白皙的手背便泛起了一片刺目的红。
宋易珠嘶
宋易珠忙抽出几张纸来把手上的汤汁擦掉。
刘耀文等我一下,我去要个冰袋。
说完,他就匆匆跑出去了。
宋易珠又拿手去触碰了一下母亲的手,这才察觉,她的手已冷得如同冬日里的寒冰,失去了往日的温热。
她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是重生的后遗症吗?
她拿筷子拨动那些饭菜,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她想起刚刚阿文那焦急 担心的神色,她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最恨自己的人,居然是他。
他心中对她的恨意居然比当年的马嘉祺还要更深,为什么,她想不通。
阿文现在跟在她身边差不多有七年,后面也和她一起出国,一直都在她身边照顾她,两个人几乎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但她也记不清阿文上一世是什么时候离开自己的。
自己好像也确实一直不太在意他。
没过一会儿,刘耀文就带着冰袋回来了。
随着宋易珠的心绪起伏,她凝视着他那看似温柔的动作,仿佛有股看不见的寒气,正从他周身悄然散发。
刘耀文小姐,要我喂你吃吗?
宋易珠不用,你也吃饭吧。
宋易珠接过冰袋,开始笨拙地尝试用左手吃饭。
刘耀文疑惑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就把饭盒抢了过去,想要接替她左手的工作。
宋易珠不行
宋易珠我就不信了,能左手写字还不能左手吃饭。
饭盒又被宋易珠贴着冰袋的那只手摁回了桌上。
汤汁再一次撒了出来。
那桌子简直像战场一样,汤汁乱撒。
宋易珠有点尴尬,眼神在病房里胡乱瞟着,抽出几张纸巾忙把桌子给擦干净了。
刘耀文好,你自己来吧。
刘耀文小心点。
刘耀文默默打开饭盒在对面开始吃。
虽然以前也是这样,但宋易珠莫名觉得面前的刘耀文不是以前的阿文了。
他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从来不生气。
宋易珠面上在乖巧地吃饭,可心中却早已为自己的计划添上一行字:赶紧找个人来替掉刘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