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殇

以腿为剑柄，以身为剑身，拳作剑首，指成剑尖。在这紧要关头，突发异变。百里东君的思想似乎陷入了一种异状，使人难以捉摸其真实想法。瞬间之间，他竟然陷入魔障。青云台上的剑气在这转瞬间攀升至巅峰状态。

“叶鼎之已使我们倍感压力，如今再加上百里东君，局势更为严峻。”沉罗汉苦笑着说。

正当众人束手无策之际，百里东君突然吐出一口鲜血，瞬间恢复了清醒。这一幕仿佛让人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百里东君，你刚才是何情况？”姬若风不禁高声询问。

“如君所见，入魔一瞬。”百里东君在稳定身形后回应道。

“我为何未曾察觉到你入魔的征兆？”姬若风表示疑惑。

百里东君轻轻挥动手臂，铅话便回到了他的手中。他将之插入地面以维持平衡，回答道：“非但你没察觉到，就连你的祖宗也未曾发现我有任何异样。”

旁观者只觉百里东君狂傲不羁，但唯有姬若风明白，他提及的是他的师傅李长生。

“何时出现了入魔的征兆？”姬若风追问。

百里东君语气略显沙哑：“在师傅离世之时，当时我意志坚定，迅速挣脱了魔障。刚刚因我境界不稳，心魔趁虚而入。”

叶鼎之略感惊愕，随即询问：“现在情况如何？”

百里东君微笑回应：“不怎么样。”

随即，百里东君转过身来，对明德帝说道：“你刚刚是让瑾仙公公去寻浊清公公了？叶鼎之言我注定无法像师傅那般逍遥自在，然我深表不服。若我也和浊清公公打一架，不知结果会如何？”

就在这时，刚抵达的浊清公公迅速从马车中飞出，怒冲冲地飞到百里东君面前，厉声质问：“小子狂妄，你竟敢如此出言不逊！”

百里东君邪魅一笑，淡定回应：“我是在侮辱你，还是在陈述事实，打过不就清楚了？”

高手之间的较量，只需一招即可定胜负。然而，这一招的详情并未被众人看清，只能隐约猜测是浊清公公略胜一筹。

“我赢了。”浊清公公面无表情地宣布，情绪难以捉摸。

百里东君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迹，站起来淡然笑道：“赢我一个将死之人半招，你就满足了？浊清公公的满足感真容易溢于言表啊！”

听到“将死之人”四个字，姬若风与叶鼎之皆露出惊讶之色。百里东君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们曾是兄弟，今日便送你一份礼物。”说着，他释放出一缕神魂，让其朝北方飘去。

与此同时，白发仙和紫衣侯正带着叶安世躲避搜寻。突然，白发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抽剑而问：“何人？”

一道白光逐渐变幻成百里东君的身影。他宽慰道：“宽心，是我。”

白发仙轻轻吐出一口气，将剑缓缓归鞘：“原来是你？你因而来此？宗主的近况究竟如何？”

百里东君回应道：“我来此，实因有事需与你共商。”

白发仙道：“目前叶鼎之正在皇宫之中，并已身受重伤。他想要逃离，恐怕情势颇为困难。”说罢，百里东君抬手一指，随即一道白光直射入叶安世的眉心。

他继续道：“刚才，我已将毕生所学尽数传授给安世。你们可带他去寒水寺，寻找忘忧禅师，他会悉心教导安世。但前提是叶鼎之无法逃脱，若叶鼎之可以逃脱，则须与叶鼎之一起偷偷接走叶安世返回天外天修养生息。”百里东君温柔地抚摸着叶安世的头，轻声细语道。

白发仙再次拔剑而出，坚定地说道：“我们追随叶鼎之，是出于真心佩服他的英明领导。即便他离世，我们也绝不会背叛少宗主。”

百里东君提问道：“我深知你们的忠诚，也信任云哥的识人眼光。我想问的是，若叶鼎之不幸离世，叶安世随你们回到天外天会面临怎样的境遇？在东征之时，叶鼎之是你们的英雄；然而如今形势已变，若他身故且留下仅五岁的孩子。那孩子回到域外，是会被当作争夺权力的工具，还是成为他人失败后的发泄对象呢？”

白发仙微微一愣，接着神色凝重。他深知百里东君所言非虚，叶鼎之此次东征汇聚了域外众多宗门，这些势力本就不稳固，全靠叶鼎之个人的威望才得以维系。若叶鼎之不幸离世，这脆弱的联盟恐怕将顷刻瓦解。叶安世若此刻返回天外天，无疑会引来众势力的争夺。

白发仙轻声叹息：“百里公子所言极是，依你之见，我们应如何应对？”

百里东君沉声说道：“我已经为你们筹划了应对之策。你们可将叶安世秘密送往寒水寺，然后在茅草屋等待叶鼎之。若三日内叶鼎之归来，你们便接叶安世同行返回天外天；若未能归来，你们需重整天外天势力，使众人誓死追随叶安世后再接他归位。我的意见尽在于此。”

白发仙小心翼翼地询问：“百里公子，能否想方设法营救我们的宗主？”

百里东君感慨道：“我已是将死之人，心有余而力不足。虽有心帮助，却也是无能为力。”

听到百里东君的话，白发仙心中一惊，不禁感到诧异：“将死之人？”

百里东君微微点头，沉声说道：“是的，我不幸被心魔所困。我深知他们与叶鼎之对抗已是不易，再要分心对付我更是难上加难。我不愿让爷爷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毁在我手中，也不愿北离的百姓再次受苦。于是，我奋力斩除了心魔，可惜心魔已与我合为一体。心魔亡，我亦亡。”

话音未落，百里东君的身影已消失在原地。

而在另一处，青云台上。

“我已将你的孩子安全安顿，白发仙和紫衣侯会在你预期的目的地等你，不过他们只等你三日。我来之前已向洛城主致信，估计他现已带着嫂子离开。

百里东君苦笑着说：“没想到当年随意说出的一句话竟成真了，下次你还是要多言善语。”

接着，他目光转向浊清，略带苦笑地说道：“看来败给我师傅让你心里很是不平衡啊，赢他徒弟半招就让你如此喜悦。我建议你还是多加练练吧！”

浊清情绪激动，一口气血喷出。

百里东君低声呢喃：“真渴望再品尝一口师傅酿制的美酒，如果时光能倒流，我绝不会在剑林使出那一剑。”

然而，后半句话没人听到，因为百里东君已化作一片片花瓣，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叶鼎之经过艰苦奋战，终于突破重围，返回至姑苏城外的茅屋。正如百里东君所言，白发仙和紫衣侯已经在此等候。此外，在茅屋之外还有易文君与洛青阳。

“宗主，您终于回来了。我们先去接少宗主，然后一同返回天外天修养。”白发仙急切地表示。

叶鼎之苦涩一笑，摇摇头道：“我走不了了，他们已经来了。”

话音刚落，七人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分别是雪月城的李寒衣、暗河的苏暮雨、天山派的王人孙、朝王阁的落雨阑、雷门的雷千亭以及温家的温冷，还有叶小凡。

叶鼎之转身对白发仙说：“你们先在天外天等我，之后我们再去接安世。”

白发仙与紫衣侯异口同声地回应：“宗主，我们决定与你共同进退，绝不退缩。”并且他们立即拔出了随身佩剑。

易文君也坚定地说：“云哥，我不走，我要陪你一起面对。

在众人的不注意间，叶鼎之巧妙地打晕了他们。他对着唯一清醒的洛青阳说：“洛师兄，请你将他们安全送回天外天，这里的由我一人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