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归

◎隔在远远乡

——

百里东君.阿裴，我想去龙首街开家酒肆。

裴寂.为什么？

男子轻呡一口茶，修长细指叩着杯盏，一脸狐疑望着百里东君。

百里东君.我当然要名扬天下了，到时候无论你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我的名字，我的故事，带着我的思念。

百里东君蹲在庭廊外的青翠草坪上，随手拔起一根狗尾巴草，轻声说道。

百里东君.话说，阿裴的家在哪里啊？

百里东君仰面朝天，温暖的日光轻柔地洒在他那温润如玉的面庞上。他惬意地顺势躺下，枕着一只手臂，另一只手则随意地拿着一根狗尾巴草，在眼前轻轻晃动。

裴寂.我的家啊，很远很远。

裴寂听罢只是柔软的弯唇。

裴寂.小酒仙，真想一辈子同你在一起。

他说这话时语气格外缱绻温柔，仿佛醉酒一般。

百里东君.那阿裴和我一起去吧，东归酒肆，怎么样？

少年红着脸，宛若盛放的桃花。

狗尾草被两指紧张撮弄，那手的主人此刻只觉心脏正猛烈跳动，震耳欲聋。

裴寂.好啊。

男子倏忽站起，身姿挺拔如松，气质清朗若晨风拂面。

“故乡遥，名西楚。”

太和十五年，柴桑城内多了个酒肆，名为东归酒肆。

十三日后，裴寂百无聊赖的和司空长风伏在酒桌上睡觉。

百里东君坐在酒肆台阶上，神情困惑不解。

说好的繁华呢，他呆了这么久就碰到个司空长风，还是赔钱货。

心情不好了，百里东君连看天气都觉得阴沉，乌云压日。

百里东君.唉，本来还想在阿裴面前神气一回，现在看来是要泡汤了…

修勾垂头丧气，可怜巴巴的回望沉睡的青年。

视线收回时眼角触及与青年臂膀相抵的司空长风，脸色一下子难看许多。

裴寂.东君，做事要有始有终。你看对面那卖肉的大哥不照样日日砍肉。

裴寂不知何时坐在他身旁，抬手指向对面凶神恶煞的大叔。

他误以为百里东君黑着脸是因为生意惨淡，好心跑过来安慰安慰。

裴寂.再说了，小酒仙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好最好的少年郎。

他似乎不太会说肉麻的话，手掌放在心口，不好意思的别过头淡笑。

只见百里东君的心情一下子阴雨转晴，甚至羞答答的腆笑，爪子挠挠脑后的马尾。十七岁的百里东君，会一直用亮晶晶的眼神瞧着裴寂。

“阿裴，我一定会名扬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