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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大哥打了一顿的倒霉孩子高启盛，的确收敛了很多。主要也是小赵警官清理他的产业链时毫不手软，让他真的想重操旧业都找不到地方。
高启强是家里的长子，理所当然的将父母的好与不好多多少少都刻在了骨子里。
就如那天他在房间里真的对自己弟弟下了狠手，连在楼下看书的赵墨京都被楼上的响声吓了一跳。
等打完之后，他才万分后悔，心疼的去看弟弟身上的伤。
他忽然记起来幼年时，他短命的父亲在喝的烂醉如泥时，也是这么打着缩在墙角抱着头的他。
后来他又把小盛和小兰护在身体下面，自己独自忍受这一顿又一顿的毒打。
很硬的皮带抽到身上，或是抽到脸上，留下好几天都难以消去的红痕，和难以抹去的伤痛。
日月星移，纵然他心底十分憎恶自己的父亲，却也学成了自己父亲的暴力手段。
这是他们高家骨血中的一脉相承。
高启强让家里的佣人去给高启盛上药。自己失魂落魄的走下了楼。
他坐在地毯上，把头放在赵墨京的膝上。一直注意着二楼动静的小赵警官用微凉的掌心盖住他的眼。
“别怕。”
那一天阳光很暖，高老板沐浴着阳光，睡得格外香。
过了半月，高高启强终于不用天天盯着他弟弟不放，把又能活蹦乱跳的高启盛打包送回了自己房子里。
月份一大，赵墨京的肚子便再也遮不住。从前天不怕地不怕的赵小夜偶尔也会有容貌焦虑，在衣帽间对着镜子唉声叹气。
每当这个时候高老板就会从背后抱着自己老婆，一双手小心翼翼贴上她隆起的腹部，感受血缘的牵绊。然后亲亲亲赵墨京的耳朵。
“老婆，你永远都是最好看的。”
镜子里显现出他们的身影。他们宛如京海市最普通的一对夫妻，在充满烟火气的房子里期待着新生命的降临。
渐入深秋，京海终于不再那么炎热。高启强特意挑了个好天气，带赵墨京去寺庙进香。
小赵警官接受了十几年的唯物主义教育，从来不信什么神佛只说。可为了高启强安心，她倒不介意走这一趟。
高跟鞋早就变成平底，走在雨后的青泥石板上溅出点点水滴。
一步一步，高启强面露虔诚，在佛前一拜。他双手合十，闭上了眼，静默去许心中的愿。
“愿赵墨京生产时平安顺遂，愿孩子健康可爱。”
“愿弟妹一生无忧，幸福美满。”
他又偷偷睁开眼，去看站在自己身旁的赵墨京。若是忽略弧起的腹部，她的身材依旧有致，美的张扬夺目。
但这么一个人，愿意为他吃尽十月怀胎的苦，去踏一次鬼门关。
“如果佛不嫌我贪心，便请再答应我一个愿望。让我和我老婆一直相伴到老。”
高启强前半辈子为了生计奔波，所求是让弟弟妹妹考成才，脱胎换骨，离开那小小的地方。
后来为了弟弟妹妹，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一步步走上了不归路。
他之前来拜过一次佛。求的是临近高考的高启盛能金榜题名，小兰也能够得偿所愿。他穿着没有鱼腥味的旧衣衫，虔诚的磕了三个头，卦卦与自己无关。
如今他依旧将家人放在第一，把自己放在最后。为自己求的唯一的一卦，是希望与爱人相伴到老。
他拜了又拜，这才站起身。寺庙的僧人不知何时站在他们身后，手里拿着一个签筒。
当年他来次无人问津，连问卦都是在门口地摊上花了自己原本要去买菜的钱。
如今倒成了佛的有缘人。
他双手接过签筒，楞楞的看了上面刻画的佛像一会儿，又递给了赵墨京。
“老婆，你来抽一个吧”
他家赵警官的命数，一定是要比自己好的。
赵墨京没有他的恭敬之心。手掌握着签筒，不过随手掷了两下，从里面挑出来一支来。
“自有定数，因果循环。”
高启强凑近去瞧，她纤细修长的手指已经率先遮住了签上的文字。
“无聊的东西，走吧。”
赵墨京将签文朝下，随手扔在了供桌上。她冲身旁的僧人颔首那年轻的圣子双手合十，未曾纠正她言语的不敬，沉默的让开了路。
古刹里钟声响起，回荡在山中的每一处。木鱼一下下敲在高启强的心上。他直觉刚才的签不太好，可看着赵墨京的侧脸，又没有问出口。
什么神佛菩萨，现在走在他身边的，才是能渡他的佛。
他们相伴而行，走到一棵古树下立足。这是传说中的姻缘树，有不少年轻男女都特地来系一条红绳。
有的木牌雕刻着男女的名字，被封吹的飘动。
他们站在不远处，看一个小姑娘垫着脚尖去把红绳扔到高处。赵墨京看的津津有味，高启强见她笑，便也跟着开心。
挂完红绳的小姑娘回头去看他们。她看起来不过二十二三的模样，与高启强第一次见赵墨京的时候年纪差不多，神态依旧是少女的天真烂漫。
她提着裙摆，小跑到赵墨京身边，吓得高启强连忙将手护在她身前。
“姐姐，你长得真好看。”
直白的夸奖，倒让高启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夸赞的话听了很多，这姑娘的话却让小赵警官特别喜欢。她与高启强对视一眼，抿唇轻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你也很漂亮。”
小姑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将手上的一对木牌塞递到了赵墨京手里。
“我男朋友突然有事没有来。这个送给你，希望你们一直甜甜蜜蜜，肚子里的小宝宝也会健健康康可爱漂亮。”
她说完，也不等赵墨京反应，便一溜烟的跑走了。
“我们写上自己的姓，好不好？”
赵墨京看着手上的木牌，忽然来了兴致。她歪头去看高启强。眼睛中的期待看的高启强忍不住去揉她的脸。
“行，听老婆的。”
高与赵写的整整齐齐，并列在一起。赵墨京将木牌挂在树枝上，与众多木牌挂在了一处。高启强注视着她的动作，灵活的手指上下翻转，红绳便已经系好。
他揽着赵墨京的肩，与她一起仰头去看在空中相碰在一起的木牌。
墨京，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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