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南意

沈南安拿了灯泡回房间换上，试了几次后觉得可以，又炒了几个家常菜端出来，叫沈南意吃饭。

沈南意拿着他的手机磨蹭地出来，坐在椅子上，把手机递给他看:“我要见她。”

置顶的特别关心，名字是眠，备注是苏北陌。

沈南安的筷子掉在地上。他捡起来放在碗槽里，拿了双新的筷子。

“你给不给我见?”沈南意的语气刁蛮任性。

沈南安算是个妹控，可是想到苏北陌的态度，一时答应不下来。

“你要不换个人见……”

“你的置顶还有其他人吗?”沈南意拿筷子戳着饭，“我就是要见她。”

沈南安无奈:“我打个电话。”

苏北陌接到沈南安的电话时，她正在吃饭。

“你好?”沈南安的声音隔着手机传来，即使没有标记，仍然一听就知道是他。

“什么事?”苏北陌不惊讶他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五分钟前，廖晓静就给她发了消息。

她和沈南安的联系方式，似乎都是廖晓静给的。

沈南安尝试着组织语言，说的话越来越小声:“我妹妹想见你。”

“嗯?”苏北陌觉得莫名其妙。

“我没有在开玩笑。”沈南安认真地重复道，“我妹妹想见你。”

“沈南意吗?”苏北陌想起中午通过的那个好友备注。

沈南安点头，发觉她看不到，于是说了句:“是的。”

他的脑子没有转过弯来，一时没有反应为什么苏北陌知道沈南意的名字。

苏北陌心里奇怪，不过答应了他的请求。

沈南意约的地点是三清一中对面的奶茶店。苏北陌不知道沈南意见她的意图是什么，琢磨着是否要挑个见面礼物，想了许久。

沈南安也不知道沈南意究竟喜欢什么，问他，他只是呆滞，最后吐出几个字:“她比你小两岁。”

苏北陌本就不指望他给出什么主意，隔天单独去赴约，请沈南意喝了奶茶。

“你是沈南安的女朋友?”沈南意尾音发颤，她故作镇定，企图掩饰自己的拘谨与不适。

苏北陌失笑。

“准确地说，”她拿了奶茶递过去，“我只能算是沈南安的朋友。”

沈南意接了奶茶，嘟囔道:“沈南安也会有朋友吗?”

“为什么会这么想呢?”两人坐下，苏北陌笑着问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很单纯，心思很容易被猜透。

沈南意受她突如其来的问题影响，险些将奶茶翻倒。

苏北陌不动声色，将她的慌乱收进眼底。

“没什么。”沈南意喝了一小口奶茶，听见苏北陌“哦”了一声，她忍不住抬头， 见苏北陌依旧云淡风轻的样子。

“你不问点什么吗?”沈南意主动挑起刚才的话题。

“沈南安也喜欢咬吸管。”苏北陌随口道，先前学完自行车那次，他请她喝了奶茶，“没有安全感的人都喜欢这样。”

她把视线从沈南意的奶茶上移开。

“怎么可能，我又不像他，他那么懦弱。”沈南意意识到自己情绪有点激动，她又沉默了。

苏北陌心里已经猜到了。

她试探地问:“这并不是你的真实想法，是吗?”

沈南意想要反驳，她同苏北陌的目光对上，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被苏北陌发现心思后，很快败下阵来。

果然。苏北陌轻笑。

“姐姐，”沈南意不太确定道，“你应该比我哥小吧?”

“嗯。小五岁。”

沈南意睁大眼睛。苏北陌看了眼时间，下午十六时四十九分。她开了飞行模式，以免沈南安打电话中断她们的谈话。

以沈南安的性格，应该不会给沈南意打电话。不会，也不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沈南意的声音越来越轻，“父母经常打骂他，即使他什么也没有做错。”

“他性格孤僻，见过他的同学，都觉得他是个异类，他除了学习，没有什么朋友。”

“姐姐，你知道吗？他晚上睡觉时，在梦里总会嚷嚷着什么理想，有时候他还偷偷哭，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知道。”

女孩的心事一但被戳破就止不住泛滥，无关青春伤痛。

苏北陌想，接着把故事听下去。

“他对你很好。”她拿了张纸巾递给沈南意，“擦嘴。”

“是。他每天晚上会来我房间给我盖被子，”沈南意接过纸巾，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我总是装睡。”

“我可以感觉到，他站在床旁边，看我好一会儿，再深深地叹气。”

“他总是在笑，但我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笑。”沈南意提起他时，眼里满是疑惑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