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封来自雷梦杀的书信抵达顾剑门手中,信中提及学堂大考在即。
而此时的柴桑城,一切事务均已交由顾洛离打理得井井有条。顾剑门思及天启城中的师父与师兄弟们,想着回天启探望一趟。
“雪…前辈?”
顾剑门的目光落在马车旁的雪重子身上,只见少女手提着小巧的包裹,面容淡然平静。
随后,他的视线转向一旁的晏琉璃,见她面对雪重子时满目依依不舍,而转向自己时,则是眉头紧锁,眼中尽是冷意。
顾剑门:……
晏琉璃依依不舍地松开了紧握着的雪重子的衣袖,转身面向顾剑门:“剑门呐,你一定要照顾好雪姐姐,否则……”
先是被晏琉璃那一声出乎意料的称呼震得愣住了,紧接着又见她如同儿时般,二话不说便要动手,顾剑门连忙点头应允。
雪重子抬手想拍晏琉璃的头,发现自己比她矮了一头,最终只得轻拍她的胳膊:“放心,这世间无人能伤我。”
马车辚辚前行,顾剑门终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转头向雪重子问道:“雪前辈,我斗胆一问,您究竟多大了?”
婚宴那夜之后,顾剑门从兄长口中得知了过往的种种。
当他将眼前的雪重子与儿时记忆中模糊的身影重叠时,心中的波澜难以平息,这实在令人震惊。离开十二年,她竟然还变得年轻了。
即便是他的师父李长生,常常挂在嘴边“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也未能达到这般出尘脱俗的境界,至少他没见过李长生返老还童。
雪重子从行囊中取出一块精致的糕点,轻咬一口,微眯双眼,额间那抹朱砂在暗沉的马车中更显殷红,她的心思却飘向了远方,脑海中浮现出纸条上的数字:“大约两百多岁了吧。”
顾剑门的手微微一颤,险些握不住缰绳,只得尽力稳住马车,使其行进得更加平缓,以此来掩饰他内心深处的震撼。
马车驾驶半月后便到了天启,映入雪重子眼帘的是一个偌大而恢弘的城池——
长街巨宽无比,两边街贩高声叫喊,白衣的郎君谈笑而行,美貌的年轻姑娘拿起半块手帕遮住自己的面容,亦有小童持着糖葫芦嬉闹而行。
雪重子还未及向顾剑门提及自己想去买糖葫芦的心思,便听到了熟悉而开朗的少年声,伴随着清脆的马蹄声迅速接近。
百里东君:“不管了,我在路上就想好了,今日来此,就要踏遍这天启城!……驾!驾!哈哈哈!哈哈哈哈!”
雪重子抬眼望去,只见蓝衫猎猎的百里东君正策马疾驰,衣摆在风中飞扬,少年意气风发。
在他身后,焦急的雷梦杀与一脸无奈司空长风紧随不舍,数名巡街校尉亦是拼命追赶。
顾剑门的嘴角微微抽动,年少时,他也曾与雷梦杀一同在天启城内纵马。只不过恰逢学堂大考,他们两人只被关了三门便被祭酒带了出去。
如今的百里东君,倒真的是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