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快点!别让那贱人跑了!”
夜色如墨,星辰隐匿,广袤大地被一层层厚重的白雪覆盖。一名身着单薄棉衣的女孩,赤脚踏在雪地上,急促而艰难地奔跑在这无垠的白色世界中。她的呼吸在寒风中化作一缕缕白雾,与四周的雪花交织在一起,模糊了她的身影。
她的身后,一群举着火把的黑衣人紧追不舍,他们的脚步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串深浅不一的足迹,宛如死神的脚步,步步紧逼。雪花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烁着幽冷的光芒。
女孩的心跳如鼓,每一次跳跃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她知道,在这茫茫雪原上,逃脱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但她仍拼尽全力奔跑,只为那一线生机。雪花不断落在她的发梢、肩头,渐渐将她与这片雪地融为一体。
“那贱人往古庙跑了!”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脚步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女孩蹲在一个雪堆后面,听着脚步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才踉踉跄跄地走向远方。
忽然,一阵尖锐而急促的声音,如同利刃划破夜空。路怀安猛地睁开眼,瞳孔骤缩,四周的黑暗在那一刻变得异常清晰。她一把按停床头柜上的闹钟,周遭才安静了下来。但她依旧心跳如鼓,呼吸急促,那尖锐之声虽已远去,却久久徘徊在她耳侧,留下一抹挥之不去的惊悸与清醒。
“怎么啦?又做恶梦了?用不用我帮忙?”门外传来敲门声,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公孙玲。
路怀安疲惫的瘫在床上,说:“进来吧。”
门外笑嘻嘻地探进来一个脑袋,欠欠的问她:“晚上干嘛了,累成这样?”
“滚犊子。我做噩梦了,又梦见自己被人追杀了。”路怀安有点想抽她。
“老这样可不行啊。要不然哪天去医院看看。”
“知道了。对了今天周几?我周二好像有个新书发布会。”
“今天周末啦。瞧把咱大小姐给忙的。这都日上三杆了,要不然我早就叫你了。”公孙玲朝她挥了挥手,“先收拾收拾出来吧,我刚给你买的早饭,赶紧出来吃了。我突然想起来我最近忙的一个案子。那个来找我的男生,跟你眉眼超级像。我差点以为是你剪了短发过来给我一个惊喜呢。”
路怀安从衣柜里挑了一条连衣裙,看着倚在门边迟迟不离开的公孙玲。
“你换你的,我讲我的。都是女生,你有的我也有,你没有的我也没有。”
路怀安无奈的叹了口气,换上连衣裙,中途还让公孙玲帮自己拉了个拉链。
“说来那男生也挺惨的。十一岁被养父母收养,此前一直呆在福利院。刚开始养父母对他还不错,虽然不富裕,但一家人其乐融融。在他十六岁那年,养父的股票跌了好多,让本就拮据的家庭雪上加霜。后来养父开始痴迷赌博喝酒,不出去工作,挥霍家产,常常对他拳脚相加,养母更是不管不顾,只知道出去成宿成宿地打麻将。他的学费、生活费,以及要养他两个吸血鬼父母的钱,都是他以一己之力赚来和借到的,也因为学费问题辍学过一年。他26岁时,法医本科毕业一两年了,他养父母每隔一个月就跑到他单位门口吵着闹着找他要赡养费,不给就一直闹一直骂。男生受不了了,给过一两回后,就申请调到了我们这个地区的单位工作。他父母又不知道怎么找到他的,这次来又带来一个律师,说要告他。吵了几个月后。男生就决定和他们刚到底,于是就过来找到了我。”
“他养父母可真行啊,两个文盲,有钱请律师,没钱养自己。”路怀安咽下最后一口牛肉饼,说。
路怀安收拾好餐桌和厨房,出来时正巧碰见公孙玲打完电话,神色匆匆地对她说:“有急事,我去趟律师事务所。”
路怀安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看着她拿了几本书放进了自己的电脑包里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