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都有事在身,这场小聚也没有聚多久,喝完咖啡就各自散去。
提纳里将聚会的地点定在了禅那园,他最近在那里有个讲座,应该会待几天再回化城郭。
……
黎揽星在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二个人便是提纳里,第一个是他的徒弟柯莱,很有责任心的一个女孩子,黎揽星挺感谢她把自己捡回化城郭的,不然自己可能不能这么顺利的进入须弥城,毕竟自己在这个世界没有身份信息。
柯莱将自己带回了化城郭,交给了她老师提纳里,确认提纳里人不错后黎揽星就把自己莫名到达这里的信息告知了对方。
“东凌国?”提纳里摸摸下巴,在脑子里思索片刻,“提瓦特大陆上确实没有东凌国。”
“提瓦特大陆?”黎揽星眨眨眼,“可我们大陆名字叫天盛大陆啊。”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在两人比对信息后发现——黎揽星已经不在之前的世界了。
“这种情况……”提纳里安慰着略显苦闷的异世界来客:“我认识的有个人倒是和你情况差不多。等我传信给他问问他是如何穿梭时空的。”
黎揽星深知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人身上的道理:“这里最大的图书馆是哪里呢?在他传来消息前我也要尝试些其他的办法。”
“嗯,的确。”提纳里点点头,“我知道有个人能有办法。”
黎揽星:你朋友还挺多的捏。
那个人就是艾尔海森,须弥的书记官,曾经的代理贤者,听说还曾发起过营救神明的行动。
提纳里带他找到艾尔海森,对方给他开了能自由出入教令院图书馆的通行证,还给他办理了身份信息和住宿。
……
时间已经不早了,流浪者带着他离开大道,走着冒险家走出来的捷径小路。
“阿帽,”黎揽星眸中泛着柔和的笑意,“很可爱的名字。”
“谁说这是我的名字?”流浪者冷哼一声,扶了扶帽檐,“不要再这么叫我。”
黎揽星十分配合:“那我要如何称呼你呢?”
“……”流浪者沉默一瞬,回头复杂的看他一眼,“一个名字而已,必须要有吗?”
“那一个称呼而已,又为什么不能叫你阿帽呢?”
黎揽星发现自己的这位朋友有时候十分奇怪,一边观察着人类,心里想要融入进去 ,一边又对于人类的一切心生排斥。
怎么会有这么别扭的人啊。
流浪者迟疑一会,步子也慢了几分,“你真的很想这么称呼我?”
“这倒不是。”山路不太好走,得注意着脚下,免得踩到石头。黎揽星伸手拽住走在前面的人身上的飘带,叫它带自己一程:“我只是觉得,特别的人当然要有特别的称呼啊。”
“都是亲人,要用父母去分开,都是朋友,也要用各自的名字去分开,总不能都喂喂喂吧。而且在我们家乡那里,新生的孩子会由父母赐名,其中包含着他们对于孩子的期待。成年后会有长辈赐字,有对于礼仪的重视,也有关于名中包含意义的延续。”
“还会有人为自己取号,其中多是带着自己的向往与志向。所以名字啊,将人与人分割,形成一个个独立的个体。”
“……你之前是当老师的吧?这么会说。”流浪者冷哼了一声。上午下了场雨,这林子里的路还有些潮湿,流浪者担心身后的人摔倒,干脆手往后一探,牵引住他的手腕。“我允许你可以有个对我的特别称呼。”
黎揽星:“……”
黎揽星颇有几分啼笑皆非之感,好笑道:“你怎么生出我很会取名的错觉的。”
流浪者不耐的啧道:“不过一个称呼而已。”
揽星反问:“你不是有了阿帽这个称呼。”
流浪者停下,转回身来很认真的注视着他:“不是你自己说的想要特殊一点的。”
已经明月高悬了,月光透过树枝的缝隙撒下,落在两人身上。看着黎揽星泛上红意的两颊,流浪者还默默神游一番,原来书里说的光影是真的很好用。
黎揽星很是真诚的说:“我不太会取名,担心你不喜欢。”此言他能用他哥头发发誓是真的,不特意去想取啥名的时候他还能有一点文化,一去想该取什么名字的时候就脑袋空空了。家里有只黑猫,他哥想的名字是重玄,他想的是不白。父亲养了只乌龟,比他年纪还大些,他哥每天南松南松的喊,他每次不短不短的叫。
流浪者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反正只是你喊。”
“哦,”黎揽星点头应下,“那我回去查查词典。”
有必要这么郑重吗?流浪者又转回身去拉着他继续走,“随便你。”
一个名字而已。流浪者手指微动,在他腕上摩挲一下。
黎揽星不知道他突然摸自己干嘛,但是有些痒,他瑟缩一下,换来了对方微微加重的几分力气。
一路上紧赶慢赶的,没有树木的开阔地带流浪者甚至直接带着黎揽星飞了一段时间,总算在约定的时间内到达。
禅那园里今天放假,没有什么其他人。提纳里他们在园子外面搭了桌子地毯,还有厨具,有些野餐的感觉了。
流浪者扫视一眼,地毯上提纳里,赛诺,艾尔海森,卡维几个人盘腿坐着在打七圣召唤。巡林官、风纪官、书记官、建筑家,须弥有名的几位青年才俊。哈,谁来放把火都能让须弥损失惨重吧。
“可算是来了,”卡维看见黎揽星就目光一亮,“揽星揽星,快来替我,今晚上一定是因为乌云把我命星给遮住了,我才会连输十一回!”
黎揽星沉默。
……
卡维,最初的相见是他当时在兰巴德酒馆为老板带去劫波莲的时候,对方喝的烂醉。他好心的用着辛辛苦苦接单赚来的摩拉给他开了个房间,把他送去房间的一路听了满耳朵的诉苦和理想,第二天这人又不好意思的急急忙忙跑来还酒店开房的钱。
之后不知道怎么交往就多了起来,对方对他查阅书籍帮助不少,他也投桃报李同对方说了自己那边的建筑风格特色和一些自己的看法。不过——艾尔海森在和他寥寥几次见面相处的过程里,评价他是和卡维如出一辙的理想主义者。
黎揽星是有些不服气的,私底下悄悄问流浪者:“我真的很理想化吗?”
对方坐在椅子上,难得以仰视的角度看着自己,人偶内心满意的点着头,面上却是副不经意的模样:“妄想在教令院这些书里找到穿越时空的方法,还不够理想化吗?”
黎揽星有些受打击,扯着流浪者的袖子晃了晃:“你不也是教令院的,但为什么听你的话总能感觉你对教令院的观感并不好?”
“呵,”流浪者散漫的笑容收起,“你是如何看待须弥这个国家的?”
“呃……”黎揽星另一只手撑起下巴,“病态吧。”虽然目前为止遇见的人都还不错,但这并不妨碍黎揽星觉得这个国家的问题早已深入骨髓。
过度的重视知识,甚至到了病态的程度。人们都以能进入教令院学校为荣,甚至在教令院学成后会直接被导致安排在各个要职上……可是没有哪个强大的国家是靠文学支撑起来的。
“哦?”流浪者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露出恶劣的笑容,“那么一个病态国度里的掌权阶层,讨厌也不足为奇吧?”
……
牌局上的其他人都没有理会大建筑家后面的强行挽尊,提纳里看见他们提着东西,忙上前去接,“就是朋友间的小聚,用不着带什么东西的。”
黎揽星一边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一边摇摇头:“这个可不是给你准备的。”见提纳里有些讶然,笑道:“你上次不是说柯莱快考试了么,我买了各大学院往年的考题送给她。”
提纳里失笑,将手里的袋子放到一边去,“可不能一下子让柯莱看见了……”
黎揽星自己接过流浪者手里拎着的袋子,“这才是为今晚聚餐准备的,阿帽亲自选的水果。”
流浪者撇了撇嘴角。
哇哦。卡维很稀奇的看了流浪者几眼。“阿帽啊……确实是小吉祥草王给他登记时写的名字……”不过上次喊他一声阿帽就被冷冷的目光瞪了几眼,冷言冷语的说可以称呼他为流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