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晚看着桑榆,淡淡叹了口气,这个动作,就好像许多年前一样。
听见他的声音,桑榆抬起了头:“怎么叹气了?”
顾非晚挑了挑眉:“你哪只耳朵听见我叹气了?”
语气淡淡,好像真的并没有叹过气。随意的样子不像是装的,还真一下把桑榆唬住了。
桑榆迟疑了一会:“那好吧,应该是我幻听了吧?”说着又继续翻找起来。
顾非晚没再看她,手托着下巴,转头看向窗外,看流云,看远山。
不一会,顾非晚察觉到自己托下巴的手肘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回过头,一张红色的钞票映入眼底。
桑榆的手压着钞票,从自己的面前推到了顾非晚的手边,纸的角扎在顾非晚的手上,带来了一丝丝刺痛的感觉。
在顾非晚的注视下,桑榆松开了手,指了指他眼底的百元大钞:“赔你。”
“给我的?”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自己的“收买”真的起了效果,桑榆感觉,顾非晚的声音,听起来,好像也没有刚刚那么的“不近人情”了。
顾非晚缓缓抬起手,把红色钞票随意地拿了起来,两根手指习惯性的在钞票上一搓,一张变成了三张。
“你吃的什么饭,要三百块钱一顿?”
顾非晚的眼皮跳了跳,不知道的怕不是以为他在抢劫。
顾非晚静静看着桑榆,扫了一眼那三百块钱:“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富婆?”
虽然只是来东广中学的第一天,但也一已经知道东广中学的物价,一顿午饭的价钱也不过十来块钱罢了,至于一套校服,满打满算撑死了也就一百块。
这桑榆,出手倒是阔绰。
从镜子里目睹了全程的陈北雁转过身来:“桑榆,三百块钱呀,这可是整整三百块钱!你傻了吧?”
毕竟,别人也许不知道,但她很清楚,虽然桑榆家境勉强算得上小康,但是平时的零花钱也并多不到哪里去。
桑榆嗔怪的看了陈北雁一眼,陈北雁嘟了嘟嘴,又转回身去。
顾非晚看着桑榆的脸,把三张钞票折好,尽数放回到桑榆的桌上:“不用了,我不差钱。”
桑榆拿了过来:“你差不差钱关我什么事,”顿了一顿,看了一眼顾非晚,“你知道老子为什么要写《道德经》吗?”
“嗯?”顾非晚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又扯到了《道德经》上面去了?
桑榆笑了笑:“因为老子愿意!”然后又把钱塞到了顾非晚的手上“我乐意给,你管不着吧?”边说边转过头“给你,你就拿着!”
看着顾非晚无奈的脸,桑榆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早上弄脏的那件你的校服给我。”
顾非晚看了她一眼,大概猜到了她的意思:“不用了,我中午已经洗干净了。”
听着顾非晚的话,桑榆还是抱有几分歉疚,想了一想,几经考虑,神色认真道:“那不然我帮你洗一个学期的衣服?”
突然,安静了几秒,改口小声说“不行,一个月吧?”
桑榆看了看顾非晚的脸色,犹豫着,又开口:“要不,一个星期?”
声音不大,但附近的人都听见了。从桑榆表示要替顾非晚洗衣服开始,附近就已经安静了下来,而此刻,她的话,如一颗火星,点燃了整个油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