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狄丽娜很懂少数民族的风俗禁忌,也很想了解少数民族,她和主人阿尔斯特拉商量之后,就踏上了旅程。
阿尔斯特拉十分用心,提前预定好什么时候出发、坐哪辆车,到哪个人家做客。
阿狄丽娜早上定时起床,认认真真地洗漱,然后告别主人,准备搭车,带好东西,来到了那个少数民族人家。
迎接她的是一个鄂伦春、鄂温克族家庭。
这是一个四口之家。妈妈是鄂伦春族,爸爸是鄂温克族,他们的孩子是双胞胎,哥哥叫酷酷,毛是棕色的,鄂伦春族;弟弟叫绵绵,毛是白色的,鄂温克族。这时,鄂温克族的爸爸和绵绵不在家,只剩下鄂伦春族的了。
阿狄丽娜刚进门,看到的并不是她想象中的“撮罗子”,而是方方正正的现代楼房。
孩子前年离开父母,到外地找工作去了。女主人很热情,请她到屋里来谈话。阿狄丽娜吃完饭后,女主人就动情地向她讲起儿子的故事。她说,绵绵和酷酷成绩很优秀,考上了好大学。绵绵是清华大学毕业的学生,高考时,少数民族加分,并且加冕成功,真是锦上添花,总共加了五十分呢!绵绵和酷酷就是他们的掌上明珠。
不但绵绵和酷高考加分,还有别人呢!有热情快乐、温文尔雅的达斡尔族的小母狮子莱雅,有恬静可爱、亭亭玉立的赫哲族的小乌龟苗苗,有乖巧可爱、淳朴善良的柯尔克孜族的小白狗莉莉……
阿狄丽娜很崇敬女主人,不仅因为她美若天仙、举止文雅,还另有一种情怀。阿狄丽娜是土家族人,她崇拜白虎。
阿狄丽娜很佩服绵绵,迫不及待地请女主人详细地讲绵绵的故事,女主人爽快地答应了。
她耐心地讲了起来,时而眉飞色舞,时而面色憔悴。
绵绵灵光一闪:“对啦,最近,我打听到,我们家附近的家具城,后天将举行一年一度的家具展览会,时间长达一周呢!我们不妨去看一看吧!”
“好!走!去准备午餐!”
后天,他们参观了家具展览会。他们开始在里面找令自己满意的家具。
讲到这里,女主人又说:“我现在正在纠结于给他们买家具的事呢!”
她又加了一句话:“对啦,我记得你来到这里做客是为了了解鄂伦春族的生活吧!我想带你去树林里的撮罗子看一看,那可是我们辛辛苦苦建成的呢!”
“我想去!谢谢阿姨!”
“不过你得注意,进入撮罗子以后,正对门的床铺叫‘玛路’,是供神的地方,女性不准去。我们都要让开哟!”
“知道啦!我是不会上去的!”
她们来到撮罗子里,开心地吃完晚饭后,再到外面玩儿一会儿,就该睡觉了。
阿狄丽娜独享一个撮罗子。她卧在狍子皮床垫上,美美地合上了眼,准备做美梦。
第二天,她在撮罗子里洗漱打扮完后,又去见女主人。不知不觉地,她们又聊天儿了。
女主人请阿狄丽娜吃一根冰激凌。啊!冰激凌真好吃,究竟是怎么做成的呢?女主人讲起了“田虎”牌冰激凌的故事。
十几年前的四月的一个上午,绵绵和酷酷想吃冰激凌,又想做其他口味的,怎么办呢?他们踱步在桦树林里,突然想起了桦树汁和桦树浆——令人垂涎欲滴的天然饮料。
他们欣喜若狂,赶快回到家里,拿来了杯子、草管和小刀。这时,酷酷冷静地说:“弟弟,我们为了方便,在家里拿其他东西吧。绵绵想了想:“嗯,我们应该带两块大迷彩布和刀,这样既能迷惑蜜蜂,又能获得蜂蜜。”“好的!”酷酷迅雷不及掩耳地把东西拿好,又领着弟弟跑回树林。
他们朝桦树砍了一刀,美味的桦树汁喷涌而出,酷酷急忙插上草管,绵绵蹲着,捧着桦树杯专心致志地接着,生怕洒了。
他们采完桦树汁后,又要桦树浆。黏稠的乳白色的液体从树干里,流向绵绵的桦树杯,与桦树汁搅拌。
接下来,他们开始找蜂窝。哇!看那棵树!好大的蜂窝!里面一定有很多蜂蜜!绵绵鼓起勇气,让酷酷躲进迷彩布里面,然后直截了当地一扔刀,马蜂窝马上就被砍断。绵绵急忙躲进迷彩布里面,丝毫不露。马蜂嗡嗡地扇动着翅膀,飞到别的方向了,果然没顾及他们。
等它们飞远后,他们小心翼翼地钻出来。
“啊!”绵绵慨叹道,“蜂蜜真不少!”
“那好,我们只要部分蜂蜜,否则就太甜了。剩下的可以留着吃啊!”于是,酷酷捧起蜂窝,斟入蜂蜜,搅拌到一起。
“哥哥,还差那个材料没搅拌?”
“对啦,是鸡蛋!没关系,这个好找。”
于是,他们跑回家,从鸡窝里要了一个鸡蛋,搅拌到一起,然后再用冰激凌机冷冻,做出形状,美味的冰激凌就新鲜出炉啦!可是,这么好吃的冰激凌缺一个名字。
大约是接近傍晚的下午,绵绵酷酷正为此苦恼时,无意间走进四月嫩绿的麦田。
“你听没听过麦狗冰激凌?”
“听过,”绵绵回答道,“还挺好吃的呢!”
“我也想根据它给我们的冰激凌品牌取名。”
“麦狗的麦是一种很普遍的庄稼,并且后面的字又是动物名。”
“这里是稻田,我们取一个‘田’字吧!”
“我们是玩具老虎,再取一个‘虎’字,合起来叫……”
“田虎!”
“多么好的名字啊!我们就用它吧!我们的冰激凌叫‘田虎’!”
于是,兄弟俩高高兴兴地走回撮罗子里。
第二天早晨,阿狄丽娜被惊动起来了。她起床后,发现女主人愁眉苦脸的,好像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早上好!您为什么这么忧愁?”
“哎,你认识坏母狮子阿蜜尔吗?”
“知道啊。”
“她又两个孩子,一个叫古德娜,是个很好的小母狮子,会照顾妹妹,有责任心,还很善良,学习成绩挺不错,今年才8岁;而5岁的小妹妹嘟狮亚,跟她差十万八千里,成天大喊大叫、哭哭闹闹,没有一个时候能消停,姐姐照顾她的时候,经常发脾气,一点儿也不领情。阿蜜尔反倒喜欢她,不喜欢古德娜!真是的。”
“然后呢?”
“阿蜜尔真讨厌,古德娜那么灵巧,不让她照顾嘟狮亚,反而麻烦我来了!我不敢拒绝人家,只好勉强照顾她。”
“哦……我会帮您的!”
“谢谢!”
阿狄丽娜张望了一下门外,看到有人走向她们所在的撮罗子里,于是告诉了女主人。女主人放眼望去,那就是自己的孩子——绵绵和酷酷!他们特地回到家,从百忙中抽出时间。女主人百感交集。
绵绵酷酷回来后,见到了思念已久的妈妈,认识了远道而来的阿狄丽娜,撮罗子里洋溢着团圆的气氛。
然后,女主人就向她的儿子说了嘟狮亚要来的事,并吩咐他们和阿狄丽娜在她没时间的时候照顾她。
“几点啦?”绵绵问。
“才7点呢!”
“一会儿嘟狮亚几点来?”
“大约8点。
“妈妈,我们到哪里迎接她?”
“城里,我们该带好东西出发了。”
“走吧!”阿狄丽娜加了一句。
他们匆匆忙忙地赶到城里。刚进楼没几分钟,骄横无力、趾高气扬的阿蜜尔带着年幼无知、淘气好动的嘟狮亚进了门。
小嘟狮亚穿着鞋就进去了,都踩脏了地板。这时,阿蜜尔高冷地关上了房门,离开了。
嘟狮亚发现了正在洗衣服的绵绵酷酷,想和他们玩儿。是女主人让他们洗衣服的。女主人先看管着嘟狮亚。
嘟狮亚对绵绵酷酷很感兴趣,毫无顾忌地跑向他们,没深没浅地抱住了他们的大腿。
绵绵不好意思地说:“亲爱的小嘟狮亚,哥哥正在洗衣服呢!一会儿再陪你玩儿,OK?”
只见嘟狮亚娇气任性地往地上一坐,两手不耐烦地拄着地,生气得哇啦哇啦地大叫起来。绵绵酷酷不得不捂上耳朵。
打雷过后,又下起了瓢泼大雨。雷雨交加,逼得绵绵酷酷不得不停下手里的活儿。他们绞尽脑汁地逗她开心,终于平复了她的心情。
这是嘟狮亚第一次在这里哭。
衣服洗完后,女主人又让绵绵酷酷和阿狄丽娜领嘟狮亚到撮罗子里玩儿。正对着撮罗子里的床铺叫“玛路”,是供神的地方,女性不可以坐卧。
嘟狮亚进了撮罗子里,偏偏对它感兴趣。她不懂鄂伦春人的禁忌,直奔那里。绵绵酷酷和阿狄丽娜急忙拦住她。
“哇哇哇——”嘟狮亚又哭了。
“对不起,女人不能去那里。”阿狄丽娜劝道。
绵绵对阿狄丽娜说:“你先让她保持安静,我去分散她的注意力。”
他们好不容易才分散了嘟狮亚的注意力。小嘟狮亚又淘气地跑出了撮罗子。
这下可好,又下了一场“特大暴雨”。嘟狮亚由于跑得太过匆忙,猝不及防地摔倒了!他们不得不再担心一次。
无奈,酷酷他们又回城里去了。小嘟狮亚的好奇心实在是太强了,她见到屋里的粉色毛巾,上手就去捧着。绵绵试图将它拿走,可嘟狮亚自私自利,将它据为己有,又任性地大哭起来。
阿狄丽娜绞尽脑汁,终于想起兜里有一颗糖果,于是将其掏出并喂给嘟狮亚。真好使!嘟狮亚不知不觉地放下粉色毛巾,把糖囫囵地吞了下去。
哎!终于平复了她的心情。绵绵抬头一看,哇!都到下午了,都快要吃晚饭了。于是,他们因为为了嘟狮亚,操了太多心,连午饭都没吃到。他们只好勉强吃点儿零食,补充体力。
夜幕降临,该吃晚饭啦!正好女主人回来,看着孩子们脸色憔悴,就知道嘟狮亚一定操了他们不少心。
“绵绵哥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哎!没办法,我也很嫌弃小嘟狮亚。我们吃晚饭吧!看!菜上桌了,我们把嘟狮亚抱上来!”
酷酷愁眉苦脸地把嘟狮亚领到妈妈跟前:“妈妈,她该怎么吃饭呢!”
“还是我抱着她吃吧!”
没想到,小嘟狮亚那么不听话,连饭菜都送到嘴边儿了,都故意不吃,耗尽了女主人的心思。哎!想当年,年幼的绵绵酷酷多么听话,都不用喂他们,自己就乖乖地吃了,并且还会谢她;而嘟狮亚,连喂都不吃,更让人无可奈何。
嘟狮亚又犯了“多动症”,跳下女主人的大腿,到屋里肆意跑了起来。酷酷不得不帮妈妈照顾照顾她,直截了当地撂下饭勺,嘴角还挂着米饭,就把她抱回来了。这回,可得好好管管她了。
整顿饭可把女主人累得筋疲力竭了。小嘟狮亚跑来跑去,走走停停,女主人却十分有耐心,把整碗饭喂给了她,整整耗时四十分钟。她差点没不省人事。
当嘟狮亚吃完饭后,她如释重负地离开了餐桌。孩子们连忙去收拾餐桌。阿狄丽娜也来帮他们,正好绵绵酷酷也想让她来,缺个人手擦餐桌。可是,小嘟狮亚又来捣乱了,她不得不去管,绵绵酷酷收拾餐桌的时间也拉长了。
到了晚上,该忙的都忙完了,一家人开始自在地娱乐。当然,嘟狮亚又找了他们不少麻烦。
阿狄丽娜本想听女主人给她讲她的经历,可是小嘟狮亚钻进了客厅角落里的那个地铺卷里,认为那里很美妙。不料,她不经意间磕到了头,疼得哇哇大哭。她们又不得不去安慰,否则就没完。
终于,阿蜜尔没礼貌地敲了敲门,女主人彬彬有礼地开了门。小嘟狮亚开开心心地跑向妈妈,母女俩亲昵地接触着。这时,阿蜜尔瞥了瞥屋里,毫无顾忌地关上门,连一声都没谢,欠了他们好大的人情。
女主人又讲起了自己的人生经历——
当我还年轻的时候,爸爸想让我做一名鄂伦春猎人,他常常对我说:“清风朗月,你还是做猎人吧,别让自己太痛苦!”可是我却武艺高深,要当一名武术教练。当教练之前,我到处流浪,感到很绝望,觉得自己的灵魂无可归之处,只好浪迹天涯。我带着撮罗子,到玩具国的各个小镇安家,并且不断地调动位置。
那时,我很想找一个老公,生孩子,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趁那时还年轻。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到了鄂温克族村暂住,就认识了孩子爸爸。我们自从认识开始,关系一直处得不错,最终,我们结为夫妻,举行了简单的婚礼。我们喜结连理,之后又养家糊口,生了两个儿子,一家人过得很幸福。同时,我们也在孝敬长辈。时光荏苒,孩子都长大成人了,远走高飞,我们只好依依不舍地分别。现在,他们在外面找到了好工作,有了好房子。虽然有时,他们工作忙,但他们依然从百忙中抽出时间,回来看我们,照顾我们,我们被他们的这份孝心感动了,也很自豪。我们多年来千辛万苦地照顾他们、抚养他们,终于得到了报答。
阿狄丽娜听得津津有味,似乎也在为他们高兴。
阿狄丽娜问女主人:“阿姨,您是鄂伦春族,您的丈夫是鄂温克族。你们都是不同的少数民族,为什么那么融洽,结为夫妻呢?”
“哦,”女主人笑盈盈地说,“其实,我年轻的时候,也不知道我会和鄂温克族那么亲密,后来,我才明白,这两个民族的文化有很多共同点,所以我们才会相处得那么融洽。比如,正月十六的时候,我们一起过抹黑节。我们都会做手把肉、搭撮罗子,都会用桦树皮来制作生活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