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和谢雨几乎并肩的薛鹤发现他掉队游到他身后拽着他的衣服往前游
许久以后薛鹤才意识到，太轻了，自己从来都没锻炼过身体，力气也并没有很大，更何况是在水中，一个身高一米八以上的成年男性怎么都不应该轻如鸿毛
只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此时薛鹤心里都是焦急，这点异样还没有被她察觉到
谢雨渐渐回过神，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海里，又迅速屏住呼吸，却又想起自己之前能在水里说话，便又小心翼翼的尝试呼吸
果然，这里不愧是梦境，根本就没有现实概念
那自己之前怎么会差点溺水？
哦，感情是差点憋死自己
谢雨愤恨的想
他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多慢，竟然现在才反应过来
远处的视线越来越清楚，拨开水波，一座海底王国出现在视野里
那王国通体为蓝色，有一栋很高的珊瑚建筑，再多的，距离太远别强求
谢雨突然感觉烦闷，一点暴躁从心底蔓延，自从有家人后，他早已学会了理智和控制，但总是会跟正常人有些区别
他不知所觉的握拳，鲜血还未溢出便被海水冲散，疼痛感席卷而来，缓解了心中的暴怒，这几乎早已是他的本能
可是，为什么这次这么疼
为什么海水，是红色的
——————
“呼呼”
如梦初醒的谢雨猛地坐起身
是谁？肯定有人动了手，海水怎么可能会突然变成红色
还有那个手势，那个手势…
谢雨沉思片刻，抬头看了眼时间
凌晨四点
谢雨输出口气，起身拽过玄关旁边柜子上的车钥匙，摔门而出
美好精神病院
谢雨熄火将电动车停靠在路边，随手将头盔放在车筐里，再次看时间
凌晨四点四十二
他不再犹豫，叹气往精神病院里走去
全封闭的病院每一栋建筑都如出一撤，让人疑心自己迷路了
但谢雨轻车熟路的往住院部的四楼跑去，来往的护士就像没看见他似的，掠过他便走
四楼很空旷，只有一间病房，原本还有些吵闹的氛围，瞬间寂静
他紧赶慢赶，终于在四点四十四分到达了目的地
房间号444
谢雨深吸口气，犹豫几秒便开了门
里面空空荡荡，没有病床，没有柜子，像个从未住过人的毛坯房
只能看见一个坐在轮椅上背靠着门的银发身影
谢雨做了些建设，才能忍着厌恶走进去
轮椅上的人对脚步声和关门声视若无睹
“哥…哥”谢雨生涩的开口，他已经好久没见过这个哥哥了，起码十几年了
“嗯”
冷淡的声音从轮椅上的人传来
“不想叫可以不叫”
谢雨瞬间没了负担:“谢虁，我今天遇到了奇怪的人，他会比你比过的其中一个手势”
“是吗”
轮椅缓缓转过来
青年的肌肤似乎丧失了所有的色彩，病态的白，嘴唇也是白的，身上也没有穿病号服，手上也没有束缚，一身白色休闲装，再加上银色的长发，如果不是他的眼睛是蓝色还坐着轮椅，那么肯定会忽视了他
谢雨狠狠攥紧了拳头
又是这样
自他有记忆以来，他只要见到谢虁，便会从心底厌恶，暴躁
最开始，谢雨还会拿起附近的武器攻击谢虁，谢虁从不反抗，所以每次谢虁都会遍体鳞伤，可谢虁每次都毫无波澜深的宛如死海的眼睛就好像在嘲笑谢雨
于是谢雨开始变本加厉，武器从一开始的扫把，拖把，板凳变成了不知从哪顺来的菜刀，水果刀，斧头
每一次都不会有人制止他们，他们就像游离在世界之外，从未有人注意他们，哪怕他们从小住在这间戒备森严的精神病院
直到谢雨有了家人，他离开了精神病院，从此往后，十几年间，无人打开那扇门
谢虁坐在那里，冬季的银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他身上，更添几分冷
谢雨知道如果自己不说，谢虁是不会问的，他似乎没有好奇心
不，他没有人类的情绪
谢雨缓解了下情绪，努力将事情说明白
说到殷梦的死亡时，那张痛苦破烂的脸似乎又浮现在眼前，谢雨又想哭了，索性他忍住了
就这停顿的片刻，谢虁似乎以为他说完了
“你被骗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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