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轰鸣,乌云蔽日。豆大的雨滴一颗一颗从天上滚落下来,砸进地里。
花闻溪手持一把墨黑油纸伞,搭配上夜行衣,悄无声息地站在宫墙上,仿佛要与黑夜融为一体。
主…主人。我们真的不去帮忙吗?
墨揖盘在花闻溪的手腕上,一双大大的黑瞳一眨不眨的盯着下方的那个狼狈的小人,眼中担忧无比。
花闻溪沉默的盯着手腕上的墨揖,眼睑微垂。
你想让我怎么帮?
就…哎呀,起码帮他遮遮雨吧!
……不必。花闻溪直接拒绝了墨揖的提议,若有所思的看向一旁。
那人来了。
呼尔塔!只听一道分外着急与愤怒的声音,出现在众人耳边。
呼尔塔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他听到了这个声音,但是为了父王,他竟还是要跪下去。
不许跪!呼尔塔!!
那名少年直接拦住了他,
天知道他一来就听到几个太监威胁呼尔塔让他下跪时,他有多气!
他直接看向一旁的太监们。
我师父可是谢世子谢回,你说,如果告到太后那里去,你们有几个脑袋能用?!!
几位太监顿时惶恐,能把谢世子和太后搬出来撑腰的人,能是什么简单的人!于是立即谄媚着回答
当然当然,您请,您请。
呼尔塔怎么都进不去的天牢,他只说了几句话就……少年垂眸,这一刻他终于深刻意识到了权势的力量。
那少年看向呼尔塔
去吧。他说
本来想将油纸伞给他,最后还是被推了回来。
你拿着,我不用。
转身就跑向了天牢。
少年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雨下,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走吧,来了这么久,也该跟主角刷个脸熟了。花闻溪足尖轻点,衣衫翻飞。整个人飘飘然地落在了少年不远处。
谁?!少年眼中思绪不在,锐利地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嗯?耳力不错。花闻溪确实没想到,少年竟然能发现他。
不过迟早得认识。他干脆直接走到了少年面前。
你是?花…花大夫?少年怔楞的看着我。但是马上便回过神。
花大夫,你为何会在这皇宫,还出现在天牢…?
今日给太后检查身体,出来乱逛而已。看到一个小孩跌跌撞撞往这边跑,就跟上来了。
不过看来,情况很严重啊。花闻溪说
……一时无言
良久,一名少年从牢中踏出,他周身弥漫着浓厚的郁气,浑身颤抖,眼眶猩红,颤颤巍巍,狼狈不已,怀里却抱着一把雪白的刀。
呼尔塔!少年极快的迎上去。
你…(还好吗?) 他说不出那几个字。
只能一直抱着他
我的父王…我的父王,他死了啊!!死了啊!!!名为呼尔塔的少年眼中是滔天的恨意,他呜咽着,痛苦着。目光却在触及少年时不可查的温和了些许,犹如一只困兽,凶狠异常,却又乖顺。
幸好你来了… 他红着眼眶
抱了一会。花闻溪也在一旁看着他们,没有出声打扰。
对了,这个!这个给你!!他想到了什么,连忙从自己父王手下带来的东西中翻找出来一枚杂银戒指,上面的鹰雕刻的栩栩如生。
他弯下腰,用雪水洗干净后,交给了少年。
这是北俾王室的戒指。你一定要,时时刻刻带着他。呼尔塔说
嗯。少年握紧了戒指。
我会的。
呼尔塔转身便想投入茫茫月色。
等等。花闻溪突然开口
两位少年齐齐看向了我,花闻溪打着伞凑近了呼尔塔,油纸伞倾斜,将呼尔塔的身子笼罩了进去,自己的衣服被淋湿了都没管。
花闻溪掀开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箱,拿出来了一个瓷瓶子,倒出了一枚药丸,递给了呼尔塔。
吃
…呼尔塔看向了少年,见少年点头后,直接拿起药丸塞进了嘴里。
药丸一入口,便化作了水,融化进了嘴里。下意识吞咽,呼尔塔只觉得一股暖流从腹中蔓延到四肢百骸,身体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被常年殴打的旧伤都好上了不少。淋雨加上情绪激动所产生的发热,头脑不清醒,发晕等症状都好了许多。
花闻溪直接将瓶子给了呼尔塔,还有一罐药膏。
药丸内服,一次一粒,一天一次,吃完为止。药膏外敷,一天一次,用完为止。
呼尔塔看着熟悉的罐子,震惊的看向花闻溪。
呼尔塔,快走吧,要来不及了。少年催促道。
呼尔塔猛的回过神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少年,又是看了一眼花闻溪。仿佛要把他们都相貌深深的刻进脑海里。
这是这长安城内,唯二帮助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