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是一个尘封的秘密被揭开。
益寿堂……上一次踏进这里是什么时候来着?不出一年光景,却恍如隔世。
聂莫黎恍惚了一下,定了定神,走进布满灰尘的店铺,下一秒,身后的木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聂莫黎:“……嘁”
她漫不经心的嗤笑一声,“装神弄鬼可没什么用,要我把你请出来吗?”
烟雾从佛龛后升起,凝聚成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果然是你,”聂莫黎盯着虚影,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师父。”
她当然清楚自己同老道士貌合神离,各自利用,但她从未在意过老道背后的势力,而这次,对方倒是主动找上来招惹她了,再晾着也不礼貌,不是吗?
“……莫黎……”苍老的声音,粗粝而渗人,“我们需要你。”
是需要魕娘子的法力吧。聂莫黎在心里冷笑,漫不经心的抹了一把台面,搓掉指尖的灰尘,“告诉我去哪找你们?”
老道说了一个地址和一个房间号,正是聂莫黎苏醒时所在的那家酒店。
看来当初将她带出病院的正是这支势力。
聂莫黎记下了地址,点了点头,随后掏出一张符纸贴在了六葬菩萨雕塑的脑门上。
“明明已经死了,魂魄却还被人拴在这,成了傀儡。”聂莫黎的语气里似乎有那么一丝惋惜,“念在师徒一场,我送你一场解脱,不用太感谢我。”
她推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身后的菩萨像在火焰中燃烧殆尽,不一会儿火焰也消失了,其他物品都完好无损,就好似这里不曾存在过一尊那样诡异的佛像。
——
“……在这种情况下,犯罪学家最困难的任务之一就是直击事实,不能盲目二不假思索的接受证词,也不能摆布证人。更困难的,是能够引导本来无意作伪证,只是因为看错或者做出错误结论的证人讲出真相。”
沈星烛刚刚连续说了十五分钟,这会儿趁学生们低头整理笔记时喝口水,边喝边随意扫了一眼教室,这一眼让她差点呛到。
聂莫黎坐在最后一排,漫不经心的托着腮,察觉到沈星烛的目光后也没动,只是回望着她,眼里有点促狭的笑意。
沈星烛默默放下水瓶,撇了撇嘴,转身背对着学生们,藏起刚刚扬起的嘴角。
小样儿,明明乐不可支的。聂莫黎收回目光,侧头看向和她隔了三个空座的男生,皱了皱眉。
他看起来很瘦小,身上的黄色衬衣洗到泛白,鼻梁上挂着眼镜,镜片很厚。
让聂莫黎起戒心的,是他身上缠绕着的怨气。
不像是被找上要报复的,更像是主动使用了什么邪术留下的痕迹。
下课铃响,大家纷纷收拾东西向外走去,也有不少人围住沈星烛七嘴八舌的问问题,沈教授带着温和的笑,耐心的一一解答。此刻聂莫黎才算相信校园论坛上的帖子不是虚假宣传。
那个男生站起身,看向聂莫黎,眼神示意他要出去。
聂莫黎起身给他让道,在男生从他面前走过时,一枚黄色符纸撕成的小纸人悄无声息的贴在了他的衣角。
正好,从那条殡葬用品街离开前突然想买点术法道具,没想到这会儿就派上用场了。
男生走远,聂莫黎感应了一下,确保小纸人没被发现后,便暂时不管了。讲台周围就剩下沈星烛一个了,她低头慢条斯理的整理着东西,直到聂莫黎走到她跟前,她才抬头,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呀,你不是说你没空来吗?”
“这不来看看沈教授是不是真的像传闻那样富有人格魅力,现在看来传闻也不全是假的。”聂莫黎晃了晃手机。
沈星烛笑了一下转移话题,“吃饭了吗,没吃的话咱就去食堂吃吧,没准能让你想起来一些大学时候的事呢。”
——
“你运气挺好,今天有F大食堂最好吃的炖牛肉,你以前挺喜欢吃的。”
沈星烛把米饭和汤拌在一起,聂莫黎闻言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以前跟你一起吃过几顿。”
此地确实很适合那段时光,置身其中效果更好。
“你大学时看着挺冷淡的,但跟每个人的关系都挺不错的,都说你面冷心善……噗……”沈星烛捂了一下嘴,只觉人与人之间的误解可以大过一切。
聂莫黎翻了个白眼。
“我那个时候也这么觉得,后来你毕业了,再见到你就是在病院了。”
跟着沈星烛的叙述,聂莫黎尝试着回忆。她看这个食堂很熟悉,脑中也有些许碎片的情景,但就是连不到一块儿,这些碎片里也没有关于沈星烛的画面。
想来自己大学的时候应该也没什么有趣的事,一直忙着学习,后来又计划成仙复仇。
聂莫黎摇了摇头,不想再探究已经遗失的记忆,转而询问沈星烛的经历,“那几年你在做什么?”
沈星烛的动作一滞,身体像是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