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巴狗手拿话筒站在演讲台，鲜红的红旗在他身后飘扬，本该正气凛然的一幕，可哈巴狗却拿着话筒，操着一口方言，在台上指点江山。
“不至于，&*@＃&/快—＃。”哈巴狗指着如之隅这群人的方向吼，添上话筒的加持，堪称龙吟虎啸。
听得懂满阳话的人悄眯往如之隅身上瞄，听不懂的人一脸茫然，包括遥格识在内。
遥格识不是本地人，自然听不懂满阳话。
易听幻半普通话半掺满阳话奚落如之隅:“不至于，哈巴狗叫你快点，不要拖拖拉拉，磨磨唧唧。”
如之隅白他一眼，不知道回什么，干脆不搭理。
遥格识好似明白一点，用满阳话叫如之隅的名字，谐音是“不至于”。
遥格识用手肘捅捅如之隅，心存坏心思道:“不至于？不至于。”
如之隅低垂头，躲避头顶刺眼的阳光，微微使了点劲捅回去:“发音不标准就别学。”
遥格识搭腔:“那你教我。”
“好啊。”
遥格识诧异，怎么轻易就答应？
如之隅紧接着来了句:“叫爸爸。”
“我叫你大爷。”
如之隅欠揍地说:“叫大爷也不是不行。”
遥格识闭嘴了。
到了各班集合点，他们几个吊在队伍尾端。
突然，响起喧闹声，如之隅和遥格识在挣论谁站最后一个的问题。
这个问题关乎于男人尊严。
“凭什么你站我后面？”如之隅微仰头盯着遥格识的眼睛，进行对峙，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但如之隅嘴上绝不认输。
遥格识神色冷淡自如:“因为我比你高。”
“你哪只狗眼看见的？”
“两只。”遥格识说完才发现好像有哪不对劲，猛地反应过来:“呸，你TM才狗眼，反正我就是比你高。”
易听幻站在175班旁边，在176班的最后面，听到这番话乐得慌，灵光一动，脑子浮现昨天的场景，他敛起一丝笑容，不能再笑，再笑会被如之隅灭口，小命要紧。
徐枝听到队伍后面的吵闹，探头一看，遥格识和如之隅并排站一起。
徐枝脚踩白色高跟鞋朝他们走来，太阳的炎热，她因班上的事务奔波，175班上她带的第一届班主任，不仅事多还麻烦，额角微微泌出薄汗，领口解开一个纽扣，露出银白的细项链。
如之隅见徐枝朝后面走来，表情波澜不惊，继续用鞋尖拨弄草坪上的小石子，一副事不由己的模样。
遥格识直视徐枝的目光，挺直腰板，没有丝毫让位的意思。
徐枝走到他们跟前，抱着双臂，开口质问:“你们怎么回事？”
遥格识和如之隅不约而同地同时指责对方:“他不给我让位。”
徐枝若有所思，上下打量他们:“你们跟我来。”紧接着，她领两人往演讲台的方向走。
如之隅拖着步子，磨磨叽叽地跟在后面，他眼看演讲台离自己越来越近，想想徐枝处理事情的方式。
有点不大对劲。
他脚步一转，想跑。
可是，晚了。
徐枝早就预料到，一手揪一个，往前拉，快到演讲台中央才停住脚步，一挥手:“这么大块地你们随便站。”
随即徐枝便走下台，扔下他们不管了，遥格识瞪大眼睛看向徐枝离去的背影，如之隅老老实实地站在那，已经习惯徐枝的离奇套路。
遥格识随意偏头一看，恰好与哈巴狗对视，他扯起嘴角对哈巴狗摆出一个假笑，小声埋怨，却不小心嘴瓢:“简直离葩，呸，离谱奇葩。”
底下高一新生见徐枝像拎小鸡仔似的，把他们俩“请”上去。
一片哄然大笑。
如之隅以前在演讲台已经习惯，检讨，表彰都上来过，并不觉得尴尬。
但遥格识不一样，当着全年级的面，这么倒丑的事情还没发生过，这是第一次，他低垂头，脸上红扑扑的，不知是恼的还是热的。
哈巴狗见队伍站得差不多，拍拍话筒，示意大家安静，正欲开口，底下巡逻的何校瞪了一眼，他揉了揉满是褶子的脸，清清嗓子，把方言切换为普通话，开口道:“同学们，借集会的机会，宣布几件事，待会去军训时，各班班主任带班找到本班的车，依次上车，七天军训后一回来，晚上来学校参加开学典礼，结束后记得去政务处领学校，以后进出校园，必须穿校服。”
话锋一转，哈巴狗瞥了眼边上的如之隅，如之隅慢慢悠悠跟他对上视线:“不要像某个如某某同学，有校服不穿，整天穿着自己的奇装异服在校园里乱窜，头发遮眼睛还不剪，打算留长去当非主流吗，简直败坏我校校纪校风。”
如之隅扯了扯嘴角，望向下方的学生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又看了眼自己平凡而普通的黑色T恤，嗯，奇装异服，新生中必然有初中直升上高中的，压根没有一个人端端正正穿着校服。
这不是纯属针对我吗？
也不看看我旁边这个，天天穿得跟花孔雀一样，前天穿明黄色，昨天穿明黄色，今天穿克莱因篮，不比自己显眼吗？
如之隅顿时觉得自己挺低调，小声嘀咕:“花孔雀。”
遥格识见他嘟囔着什么，没听清，问如之隅:“你刚说什么？”
如之隅打哈哈敷衍他:“没什么，骂哈巴狗。”
“哈巴狗？”遥格识被奇奇怪怪的外号疑惑。
如之隅朝哈巴狗的方向扬扬下巴:“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像哈巴狗吗？”
遥格识微眯眼仔细观摩一番，不得不说，相似度确实高，满脸褶子，眼睛狭长，面部表情过大的话，眼睛会眯成一条线，黑色条纹衬衫，加上身体微胖，这个外号合情合理。
“这外号谁取的？”遥格识懒洋洋地问。
“我取的。”如之隅一脸无所谓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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