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扫北王罗通便带着公主夫人前往开元宫,意欲求神保佑家国安稳了。
杨鸾知道从得知消息开始,罗通便焦躁不安,夜里根本睡不安稳,好不容易熬到天色微明之时,他便跟自己说,要带自己去开元宫拜神,不由得在心里暗叹如他这般的英雄人物,到了这个时候,竟也只能寄希望于神明保佑了,真是让人很难不心生感慨啊!
马车本是一路平稳的行进着的,但突然就停下来了!与马夫并排而坐的萍儿,忽然转头,敲了敲车门,因为男主子和女主子都在里头,也没敢轻易的掀车帘,而是隔着车帘,禀报里头的二位主子道,“公主、驸马,突然变天了,咱们还要去开元宫吗?”
一听这话,扫北王罗通便连忙掀开车厢内靠近自己这一边的窗帘,难以置信的去瞧天色,果不其然,出门时,极为晴朗的天,此刻却突然变得阴沉下来了,一看就知道很快就会有一场铺天盖地的大暴雨要下下来了!“怎么会这样呢?”
杨鸾当机立断的对外头吩咐道,“掉头,回府!”
话音刚落,萍儿便代车夫应了声,“是,这就掉头回去。”
扫北王罗通闻言,并没有制止公主夫人的意思,却以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望着她,张口欲言,却欲言又止。
眼明心慧如杨鸾,自然无需罗通多言,就已然读懂了他此刻的心思了。伸手握住他的手,又对着他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你不是不知道江南是水乡,既是水乡,又岂会不多雨啊?咱们现在离府不算远,赶回去要好过继续赶往开元宫的。”
扫北王罗通点了点头,“我明白的。”
杨鸾笑了笑,一针见血道,“你明白是明白,可你心里却不痛快!”
扫北王罗通眉头紧锁的望着公主夫人,“是,我心里是不痛快!原就憋屈的不行,现如今连去开元宫为国为家祈福都要受阻!”
听了这话,杨鸾故意说道,“不然你就逆流而上,顺道让神明瞧瞧你的诚心如何啊?”
扫北王罗通被公主夫人的话一噎,哪里会不知道她这话是反话呢?“你不是跟我说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让我留得有用之身,再图报国之事吗?”
杨鸾欣慰一笑,“你听进去了便好!神明若是真要凡人以伤害自身来显示诚意,又与妖魔何异啊?且先回去,再另寻时机前往开元宫祈福吧!”
扫北王罗通眉头慢慢的舒展开来了,“我不是正在回去的路上吗?”
杨鸾白了罗通一眼,“人是在回府的路上了,那么心呢?是在同一处的吗?”
闻听此问,扫北王罗通毫不犹豫的作答道,“我的心,不是在你这儿吗?我的人,现在也跟你同在一处。那么,我的人和我的心还能不在同一处吗?”
杨鸾故作不信道,“谁知道呢?”
扫北王罗通立即伸出手,将公主夫人揽到了怀里,“你自己听听看,不就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