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了，鹿鸣山上的天气越发严寒起来，山中鸟兽也都进入冬眠，一下子皑皑冬雪就覆盖这片土地。
军中氛围明显低落了起来。自荣辰国破之后，这些年却荣辰军不曾放弃对西炎国的抵抗，没有国家的支持，加上西炎国的打压，荣辰军中的物资一直都不富裕。
这么些年，荣辰军还能存在于这世间，靠的大多数是相柳出去经商挣得那些银钱。
军中的伙食自然是不算好的，一个月没能见几次荤腥，往日还能去山里抓些野味打打牙祭。现在漫天的风雪，哪还见得到那些野味。
相柳几日不见踪影，见了也是匆忙，相处久了，许清屿也看出相柳是在发愁了，没钱。
冬日给将士添些衣物，买些炭火，吃食上也不能太简单，得买些酒，练武、巡逻之后驱趋寒。
何况，冬日更需警戒，防止西炎国趁机偷袭。
军中现在唯一还保持开心的就是尤溪了，像是第一次看见下雪，天天一如既往往山里钻，天黑了还不回来。
许清屿写的话本赚了好些钱，今日总算是见到了相柳。他在营帐之中，炭火也不点，风从缝隙里溜进来，许清屿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许清屿这几天忙什么？事情顺利吗？
许清屿怀里揣着个木盒子，走到相柳面前。他抬起头看了许清屿一眼，又伏案写着什么。
相柳自是有事要忙的，军中物资怕是难以支撑多久，到了冬日，各地粮商坐地起价。何况，今年风雪下得格外大，怕是也要下很久…
之前土匪那倒是搜出了不少钱财，本来要是都用于荣辰军的开支，是能撑很长一段时间的。
但相柳说了，土匪的这些财物本来就是从百姓家抢来的，又破坏了不少百姓的房屋和田地，所以都将搜出的东西归还给了百姓，还派了士兵去给不少村落重建家园。
还记得，有几个灰头土脸的小孩鼓足勇气跑到相柳面前，怯怯地说：
“我们的家人都死了，你们是好人，我们能跟着你们吗？”
相柳看着面前的这些小孩，开口一如既往的冷漠。
相柳我们不收废物。
几个小孩哭着走开了。我听见旁边的人说，“这个大人长了一张好脸，没想到心却这么冷。”相柳不为所动。
但许清屿知道，相柳的心最为滚烫，他转头就去安排人看看能不能收养或提供那几个孩子一个去处。
那些有力气有能力的猎户来了，相柳也不收。
他一直知道，一直都为荣辰军的结局做最坏的打算，自己一路走到黑，不希望把更多无辜的人也陷进去。
他压力很大，看着他一直低垂着的头，许清屿把盒子放到他面前。
许清屿我有好些钱，可以借相柳大人用着先。
相柳抬起头，抬手打开那个盒子。其实也蛮多钱了，够普通百姓一家几年的开支了。他明亮的眼睛看着我。
许清屿觉得他眼睛肯定是变亮了一点的，这个财迷。他们相处的时候没有沉默过这么久，许清屿忍不住开口了。
许清屿借你的，我也有些产业和赚钱的法子。但是这钱也不是白给你的，你到时候可别给我赖账。
许清屿认真的用手指了指他，表示警告。
没想到他握住了那个手指，声音里有明显的笑意。
相柳好，许军师的钱，我不敢不还。
他笑了，很可爱，太犯规了，笑着的相柳，让许清屿想把所有钱拍他脸上。
还想看他哭，然后说，“你的痛苦我都心疼想为你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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