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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章

随笔法英

阴毒病弱苗疆少主法x腹黑沉稳摄政王英

天地失色,皇朝的主人寿终正寝,万物笼罩伤悲之中,朝堂暗流不断,最后以先皇三子继任,而对其继位至关重要的因素英吉利也受封摄政王。大局初定,朝堂势力混乱,英吉利请命远去苗疆平乱。

英吉利与侍从一同宿在荒山,在苗疆这段时日,不比在宫中好过,但总比那群如同吃人不吐骨头的蛇的人好过,外围撒了一圈又一圈的雄黄。英吉利将碗中雄黄酒一饮而尽,随后困意来袭,闭眸靠于圈中一树。火焰忽明忽灭,四周毒雾渐起。一阵银饰碰撞的声音由远及近。一少年容姿甚美,夜中月色洒之,暗夜流光,转瞬即空。少年站于雄黄圈外,皱眉不止,旁边的蛇皆晕头转向,少年跨入圈中,径直走向英吉利,刚要碰触人眉心却被大力抓住,英吉利双眸哪有半分睡意。

少年微眨眼:“是个俊少年,怎喜欢骗人为乐,难道你这一身都是骗来的?”英吉利皱眉:“我们一行人只是过来游走,不知公子为何要下死手?”英吉利心中盘算,抬首也只是随意问着,哪知这一问惹得少年笑意盈盈,手上银饰碰撞,叮铃叮铃,空谷之中,不知是悦耳,还是渗人。

“你们走一路就撒一路雄黄,我们还如何抓蛇?都被吓跑了,不应该赔偿我们?”少年笑容中的凉意不减,而圈外的蛇皆是蓄势待发,吐着蛇信发出嘶声。英吉利才与人交锋,觉着这人喜怒无常,只得顺着来:“我们可以赔偿钱财,望公子息怒,多少钱财公子可以开价,我们全力而为。”少年的手不知道何时挣脱人,指尖点在英吉利的额头:“真是心软,一切,顾好自己便好。可以救啊,我一看你就觉得喜欢,当我的药人,当个半年,我就一笔勾销,可愿意啊?”

英吉利抬头,他早有耳闻苗疆之人善毒善蛊,对待药人残忍至极,如今这少年喜怒无常,身上佩戴的银饰象征着地位,应是地位极高,此时与他交恶,必是不行的,今日就算这些人全死,他怕是也难以躲过,只得希望自己能活到那个时候。抬头带着赴死的表情:“那我便答应公子,只希公子不要动怒。”

少年天生笑脸一样,捂住人口鼻:“俊少年,我倒是真真又喜欢你了一点。” 待到英吉利再次恢复意识之际,已经在一间装饰精美的屋内,屋内带着淡淡的药香,透着窗台,此时已是残日之际,脚步声响起:“俊少年,你倒醒的忒快,看窗台作甚?后悔想跑?”英吉利摇头,追随着少年,少年褪去银饰,只是月白色长袍,墨发扑洒于身后,坐于桌上,打开一盅,向着英吉利招手:“帮我捏肩。”英吉利依言前去,少年神色见缓:“你以前是专门为人捏肩的,怎得这般熟练。”

英吉利思绪飘远,皇宫之中,时时刻刻,都是死亡,他也只是一卑贱婢子的孩子,免不了苦楚,为了讨好那太监,天天为人捏肩,换些好的吃食过活,待到新皇登基,自己终杀尽了那些折辱之人。英吉利手背被人轻拍 ,方才回神:“之前学的,活着,在我的地方,很难,很难。”少年无言 ,良久才道:“活着对我来说,也很难,我们两个都很难的人,凑一堆了。”聊些碎杂之语,英吉利才知道少年名叫法兰西,是这苗疆的少主,不过,倒是病弱至极,他们都是孤狼,活着,无忧,一直是奢望。

法兰西与英吉利越发亲密,不过英吉利倒是一直没忘,终有一日询问法兰西:“不是药人吗?我最近闲逛,看着其余的药人都不许放出来的,都是要试药什么的,我怎么没有?”法兰西抬头笑着道:“你亲我啊,亲我,我就告诉你。”英吉利还真亲了上去,法兰西微怔,阖眸与人纠缠。“没想把你做药人,是个忒俊的少年,我怎舍得。”法兰西低语,却无半分扭捏:“俊少年,我都是要收着,当夫人的。”英吉利顿了一会儿靠在人的肩上也是笑着说:“就算我当你夫人,夜里,你只得是我夫人 。”法兰西咬人耳朵道:“我只是身子骨弱,不是其他地方弱。”

英吉利与人形影不离,法兰西干什么,都带着他,喜欢的不得了,谁靠近都不行。可是,六月之期,到的极快,这几日,两人同床共枕,却异梦不止。六月之期已到

,法兰西并未说话,只是与英吉利无声的对峙,天真的以为,如此便能留住爱人 。英吉利良久才说:“半年的期限,到了…我会回来。”法兰西扬起笑容:“我如何信你,你跑了,我就什么都没了。” 英吉利神色一顿,刚要动作耳边便传来蛇吐信子的声音,悄无声息的,法兰西起身 :“他们教我,只有有了蛊,才会听话。” 英吉利抬头本想挣扎,却被肩上两只手仿佛禁锢一般,极快的,便封了筋脉。

法兰西拿出匕首,在自己的手掌上划了一道,小心的打开竹盅 ,蚊虫的声音慢慢的大起来,英吉利咬牙挣扎:“我会回来的,法兰西,我会回来,你信我。” 法兰西看着那蛊虫钻入英吉利身体,自己何尝不是蛊,留着英吉利,贪恋这仅剩的暖。“我相信你,但是我,输不起。” 法兰西把人抱在怀中呢喃,蛊虫刚入体都是极痛的,他知道的,每次都很痛。

往后时日,英吉利受这蛊苦楚颇多,自己又不愿吃下压制蛊虫的药,法兰西拖着那残破的身子,一次次的端水替人擦拭薄汗:“留在这里不好吗,非要回去,这里什么都有,我护着你,活着不难的。”英吉利看着人无言,眼中是难掩的痛苦:“我要回去,我会回来的,你信我,好不好。”法兰西苦笑一声,只是蹭着英吉利手上的温度,身上的药香愈浓。“我…不会放你走,我等你回来,好不好。药太苦了,你不回来,没有人给我做蜜饯。”英吉利颤抖着双手,法兰西将人搂入怀中,身躯也在微微发抖,他怕极了,他怕他不回来 ,自己怎么办,他又后悔了,可是他心疼英吉利。

英吉利连夜离开苗疆,半月奔波到了京都,京都大变样,新帝治理的国家,井井有条,似乎什么都不缺,拜会新帝之际,新帝感慨而言:“苗疆那处,无人敢踏足,倒也算个国中国。皇弟,你受苦了。”英吉利摇摇头:“多谢圣上关怀,臣此番回京是向圣上求个恩典,往后,臣镇守苗疆,为圣上分忧。”新帝沉默一瞬复笑言:“此事容后再议,今日朕好好与皇弟叙叙旧。”英吉利敏锐的察觉到了皇帝的回避,寻了个借口回府,果然,王府中大变样。

王府多了许多生面孔,而往日的属下此时见着他却是遮遮掩掩,好不容易闭门,属下跪下磕头谢罪:“属下无能,许姨,在王爷被掳走那几日,被一刺客杀了去,属下上报,四处求门,无人来查。”英吉利压抑的哭声渐起,许姨,在那雪地之中,唯一一个把他当皇子看的,母亲早死,只有许姨,他只有他们了,为什么要赶尽杀绝,脑中回想着他初去北疆的时候,许姨的嘱托:“王爷,遇事不对,我们就逃,皇命哪有王爷的命重要,奴才等王爷回来。”他本来想这次回来,把他们都接走,这京城就是个吃人的魔窟,现在,只剩他面前的侍从了,该死的死,该走的走,这王府处处都是别人的眼线。英吉利跪倒在地,哭的小声,似乎习惯哭的小声,哭的大声,更容易被欺负。

远在宫中的皇帝听见属下的禀告:“这么说,那英吉利,苗疆有个相好的?”暗卫点点头:“传信的说在苗疆一块儿,地位很高。”皇帝烧掉信纸,眸中的暗芒忽明忽灭:“那此番,便留着他,在这京城。”英吉利醒来之时,宫中来请赴宴,他不知自己是何心情,极致的恨,让他连一个冷脸差点维持不住 。他又怎么不知道,不管许姨是谁杀的,京城无人敢帮他,除了龙椅那位,谁能做到这种程度呢。皇帝幼时与自己一样,不过比自己正统些,是个妃子生的,他们俩,从小就是许姨看着长大的,英吉利不知道,他不知道权力,会把一个人变成这样,变得六亲不认,变得杀人如麻,变得恶心至极。

宴会之上,英吉利拜会上座圣上,一切如常,仿佛他们还是好兄弟,但是,都是假的 。英吉利眼中苦涩被藏匿。宴会之中,皇帝无意提起:“皇弟如今也不小了,该成家立业了。今日朕做主,皇弟要哪家小姐,朕给你们牵个线。”英吉利起身行礼:“多谢圣上,臣弟如此庸碌之人,怎能拖累了各位大人的千金。”皇帝抬手制止:“谁对皇弟如此说的,今日朕便做主,谁敢嚼舌根子,严惩不贷 。”英吉利站于殿中:“臣已与一男子厮守终生,不敢误了旁人,那是我攀上的人间皎月,怎敢负了他 。”

皇帝皱眉:“此番皇弟应是酒吃多了,开个玩笑。”英吉利头次没有下跪,笑颜看人,不惧威压:“臣,只爱那一人,他等我许久,恳请陛下,放臣镇守苗疆,臣,要回去与他完婚。”他倔强的站着,他却只是想告诉众人,他的爱人,等着他。皇帝的脸色渐沉,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有刺客,宴会乱哄哄的,皇帝向着一处使了个眼色,一箭射向英吉利,英吉利险险避开。

英吉利苦涩一笑:“你不愿放过我,那我便做这逃犯。”殿中四处突然私兵,英吉利最后看了一眼上座的皇帝,带着私兵往殿外离去,皇帝似是早做了完全准备,殿外禁军之势,地动山摇。英吉利提剑厮杀,私兵也抱着必死的决心,用血肉开辟一条道路,一路奔至午门,禁军相较之前,数目更多,私兵也已经折损一半。英吉利提剑立在众人之前,剑尖血滴滑落“我要冲出去,我的内人,还等着我回去完婚。”禁军源源不断,拼杀之时,唯一的侍从,也被乱刀捅死。英吉利眼角,不知是血,还是泪。

好不容易拼杀一路出了宫门,箭矢破空而来,转身,皇帝以及禁军,早已经站上城墙,英吉利仰天大笑,越笑,越凄凉,他如今,除了那远方的人儿,也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他知道会死,只是没想到,会死成这样。转头,丢了剑:“哥,你送我走吧,我知道,你惧我。”皇帝面露不忍,一旁老臣赶忙劝诫:“圣上,万不能心软啊。”皇帝纠结不已,一老臣见此,抢过一旁士兵弓箭,准备射杀英吉利,远处一人一马由远及近,风尘仆仆,来人正是法兰西。老臣那箭射出的片刻,法兰西搭弓挽箭,将箭的方向的打偏。下马将人护在身后,英吉利脚步一软:“你回苗疆,你回苗疆啊,这里不能来,这里不能来。”法兰西眼中笑意不减:“我不想吃药了,你一直不回来,为了吃药只能来找你了。”

法兰西将人护在身后,抱住人,捂住人眼,万箭破空声起,英吉利泣不成声,感受肩边的湿意,抱住人那被箭矢插遍的身躯,跪坐在地,哭声不绝,这刻,英吉利又学会大声哭了。漫天毒雾起,英吉利那处最重,随后慢慢散去,英吉利哭哑了嗓,抱着那身躯,法兰西撑着最后一口气,带着血味的吻印在英吉利唇上:“解药,也是印记,把我带着,我要缠着你,下次,让我和你一起,好不好。”英吉利五脏六腑痛成一团,此时他如同那沙漠中要被渴死的人 ,皇帝面露不忍,不顾臣子阻拦,收兵回宫,英吉利一个人,坐在那里,回了一晚上的好。

从此,摄政王英吉利,死在了那次动乱 。江湖上,一老妪带着孩子来到一个摊子,此处是一位盲眼神医的常来地,出诊每次都不收钱,小孩瞧病之后,神医临走之时,还送给小孩一包蜜饯。小孩开心道谢,神医摸了摸人的头:“我内人和囡囡一样,不爱喝药,都爱吃蜜饯,我送囡囡一包,好好吃药。”神医身上药香很浓,但是长得好看,是个俊少年,囡囡并不排斥,点点头跟着老妪离开,神医收拾东西收了摊子,指尖上,有门道的看得出,这是骨灰戒,又要去往各地了,神医每去一地,都无偿出诊,一日被人问及为何如此时,神医笑着说:“我内人就是如此,天下病弱之人太多,都少受点苦。”

神医在徒步路上,听见旁边汉子的交谈:“你们听说了吗?皇帝如今,才而立之年,便逝了。”“那不能啊,皇帝如此病弱啊。”“还有个门道,皇帝自从那天摄政王死了,整个人就突然衰老了一样,那些大官也是,都死的差不多了。”神医摸了摸指尖上的戒指,向着残日走去,身边好像,专门为人留了一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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