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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飞宇眼神一凛，镜片下的眼神冷得吓人，只消一个抬眼就吓得陈浩南缩了缩脖子讪讪收回手。他只好乖乖走向卫生间，经过Chris的时候凑到他耳边悄悄嘀咕：“你老板对谁都这个态度？”

Chris仔细思考了一下，回复道：“不，对别人不这样，好像只对你这样。”说罢，似是觉得不妥，高情商地补了一句：“不管怎么说，您可是第一位！”

陈浩南一脸黑线。这第一位的福气给他要不要？

最后两个人交接好了工作。陈浩南试图留下高飞宇吃个饭，高飞宇就跟没长耳朵一样，自顾自收拾好文件，头也不回地走了，甚至忘了目瞪口呆的Chris。Chris知道自家boss的脾气，只能连连向陈浩南赔不是，紧接着去追高飞宇的步伐。隔壁花姨坐在小板凳上看戏，还不忘吆喝“下次再来”。

一直到回到住处，高飞宇一直都是板着战斗脸。他周身气压太低，Chris也不敢靠近，只敢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大气不敢出一口。

高飞宇这人有个怪癖，与其说是怪癖，不如说是超人的能力：心情不好的时候会通过工作疏解。很久之前便如此，忙了一天的工作，剩下的时间就坐在办公室听员工报告就可以了，但偏偏就有不靠谱的员工气的高飞宇火冒三丈，惹得他一肚子窝火。于是他便要求全体员工陪他一起加班。是的，是陪他一起。一直工作到他消气为止。虽说高飞宇在天堂不是最高的官职，但是大家都更害怕他一些。在一些员工眼里，高飞宇的形象与其说是大天使，不如说更像十八层地狱尖嘴獠牙的恶魔？（很不幸，就连恶魔也是一周双休倒班制，早九晚六呢）

此时的高飞宇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打字，办公桌已经铺满了各类文件。他打算将这次双人合作的工作自己一个人完成。他不相信那个吊儿郎当的人的工作能力。这些工作量对他来说不算很大，唯一一点困难就是他人生地不熟，信息采集会比较麻烦。但是没关系，高飞宇生来就不怕麻烦。

一直到半夜四点钟，Chris迷迷糊糊起夜上厕所，隐约看见书房有灯光。他立刻惊醒，颤颤巍巍地拿起扫帚向前探去。即将走到门口，他猛地推开大喝一声：

“谁在那！”

结果他并没有看到预期的黑衣小偷，却看到眼下乌青的高飞宇。高飞宇对他的一惊一乍很不满，皱了皱眉：“吼什么吼。”

“高sir？你怎么还没睡？！！！”Chris下巴都快惊掉了。高飞宇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不困。你接着睡吧，我弄完这块再睡。”

“可是高sir，你再不睡就要熬穿了…”

“闭嘴，再废话让你和我一起干。”

“这…唉。”Chris只好退出去关上门。他回到自己房间，打开通讯软件，跟陈浩南发了消息。

“我家boss现在状态不是很好，哥你过两天再来我们这边吧。”

聊天界面立刻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什么？他怎么了？生病了吗还是…？你这么说我更应该去看了，今天早上八点准时到。等我。”

Chris慌忙打字：

“不是啊哥，你千万别来啊？听到没？千万别来啊！！！！！”

可惜对面已经没了回音。Chris心凉凉。

“咔哒”一声，最后一个标点符号也打完了。高飞宇疲惫地关上电脑，揉了揉发酸发胀的眼，伸了个懒腰。已经快六点了。补个觉吧。

高飞宇将自己砸进柔软的床，闭上眼进入梦乡。他梦见小时候的启蒙老师，梦见第一次见首领的样子。梦见自己的员工，梦见穿着破布鞋朝他走来的陈浩南…梦里的陈浩南越走越近，近到快贴上他的脸，近到能感受到他的呼吸。高飞宇嫌弃地抬手，想甩他一巴掌。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炸开。

高飞宇惊醒，和站在床边俯身凑近他的陈浩南四目相对。陈浩南脸上的巴掌印也格外夺目。

陈浩南脸上只有一个字。

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