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成想了想那位外邦人,又想了想自己刚刚被取消的婚姻,十分高兴,高兴之余还在感叹着他这位堂兄的计某之高。
他这位皇兄从来不让他省心,总觉得他整日颓废,像个行尸走肉,一不注意便可能一脚踏进地府。
现在的李承泽也是快上三十的人了,却没有大臣催他立皇后,开后宫,不仅是他对女色毫无兴趣更是因为他手下的得力干将谢必安在为他排除异己,武将打不过,当然还有他自己,因为一些隐晦的理由,不得不去搞定谢必安搞不定的文臣们。
太后爱读书,管也管过,只是不太注意,便随了李承泽的心。
至此,朝中虽还有些猜忌,却也不得不忍气吞声。
“明日几时?我定来!”范闲自信地拍了拍胸脯。
看着范闲这般高兴姿态,李承泽却是有些不太高兴,他装模作样地笑了笑,回答道:“申时。”
“好嘞,既然没有事了,我就先走了。”说罢,看着李承泽点了点头,范闲才安心离开。
李承泽拿起桌上的茶水品了一口,接着眼神随意地瞥了瞥不知何时出现,此时正站在旁边的男子,男子会意,悄然离开了御书房。
可能是刚才的赐婚让李弘成突然开了窍,他看着李承泽,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为什么不愿立一个皇后呢?为了不立后,还要力排众议,我都有些力不从心了。”
说罢,一脸委屈地叹了口气。
李承泽倒是见惯不惯了,只是继续小口抿着茶水,话中带着笑意:“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成王殿下,这种小事还能难得到你?”
自李承泽登基以来,虽没有明面上说,但在私底下也给了李弘成不少权力,不然以李弘成一个王爷去止住那些悠悠众口,实在太难。
李承泽也是真心相信自己这个单纯的堂弟,也没多去查他,自然不知这人其实在沧州养了兵。
但这人幸好是李弘成,不然这皇位早就不是李承泽的了。
李承泽登基后,确实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将国家治理得当,但他的心有时也有过迷茫。
这样一个空荡荡的位置,当初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才能让他们不惜兄弟相残也要得到这个位置。
或者,他现在就应该把位置传给李承平,自己则出去逍遥快活。
可眼下不行,他还有个愿望,哪怕他现在已经没有继续待在刀尖上,他也想听到那个人说的那句话,只有这个牵挂……
李弘成松了口,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继续问,却听到对面的人罢了茶杯。
“弘成,你看过《红楼》吗?”
“看过,怎么了?”
李承泽眼神柔静,凄凉地说道:“里面有一句,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李弘成有些不太明白,什么叫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他有些着急,他本以为这样做是为了不让自己的皇权受皇后母族牵制,今日一说来,现在这个年纪,竟然是已经有了死志?
“皇兄!你不要觉得看到先皇失望就心愿已了,安心离开了,就算你不曾与谁连理,这世上仍然有在意你的人在!你……”
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看见李承泽忽然在他面前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