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走后,我依旧想着方才的情景,“沈清泽”…名字倒是好听,他看上去也就比我大上一年吧,怎会独自出来?而且他临走前分明是在等待什么人,真是奇怪。
不过他甚是大方,这样将那饰品交由了我,一眼看上去,便不是个凡品。不如去找父亲瞧一瞧……
我在原地思考着,不知不觉的,一颗饱满红彤的大山楂已被递到了眼前,一抬头,撞上了侍女甜丽的笑容,“小姐,糖烧为您买回来了,您看,我还带回了谁?”
才注意到,她另一只手牵着个小女孩,这回肯定不会再认错了,定是个女孩子!“你把她接过来的吗?不是说只在这里等就可以了?”
“是要在这里等,我刚刚去买时,她恰巧向我打听洛城的位置。她肩上挂着包袱,确认了她是新来的丫鬟后,才将她领来的。”
“嗯。”我接过扁竹签,“那就回去吧。”一旁顺便把小蝴蝶放进兜里,转头啃起山楂来。侍女走在了最前面,我一边吃,一边习惯性的跟在她旁边,女孩则在最后面。她长相平平,衣衫像是下民穿的那种,有些泛黄,可能是因对这里不熟,一路没有说过话,难道她没有亲人?——想到这里,又望望无措的女孩,便退后一步抓起她的手。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
她迟疑了一会儿,冲我笑笑。难怪,每个女孩子笑起来都是那么好看,像初夏的花儿,绽放出不同的色彩。
“小姐,请进。”
从前的院子里空落落的,似少了某种生机,少了嬉笑,还是,少了母亲……
那小丫头一进洛城,又被侍卫给领走了,说是她不识字,要先学习明谕仆籍中最基础的读物。侍女接过她的包袱,随手丢进为她准备的房间。我抬手把吃剩下的竹签递给侍女,她拿起,走了。
她刚才的动作,似是很嫌弃小丫头的包袱一般。我朝房间里望望,是个单间,十分朴实,但那包袱还是显得格格不入,即使与最普通不过的被单相比,也还是寒酸了些。像是被反复利用了好几遍,布料被洗得发白,真好奇那里面装了什么。
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我解开包袱上的结,用手去掏里面的东西。
“记事簿,笔,梳子,发绳,地图,还有她的衣服,这是……”里面似乎有个硬硬的,冰凉的东西,“玉佩!”它被打造成了平安扣的模样,我细心的将它捧在手心,可这似乎是那里面唯一值钱的物品。再去摸,竟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了,我便又将所有物品放了回去。这时,忽然想起了兜里一时忘记的饰品,记上结后,我离开后院,直通洛城府。
“呼,累死我了。”父亲的府邸距后院实在远了些,把门的是两名年轻士兵,应是父亲新招来的。“小姐,您找家主吗?”其中一人开口,我点头。
“大人候您多时了,之前有跟您提过文武裁诀的事,您是否忘记了?”
好吧,我记性一向很差,迷迷糊糊有点印象,的确记不得谁有向我提及。
“您先请进。”
我正一头雾水,走进,父亲此刻在里品茶。
“怎么迟了?”
“我……忘记了。”
他起身,放下茶盏,走出一席纱帘。寂静,朦胧,我从未见他笑过,那是一种庄重,肃穆的威严。
“随我来。”我乖巧地跟在他身后,“女儿,你可知——何为裁诀?”听后,我愣愣,父亲转头,侧过身,用一股灼热的目光审视我,许久才开口:“它是你成才道路上,必须所要经历的一重要决断。”
我不太明白他的话,文和武,注定只能选择一方吗?曾崇拜过许多文人和武士,但若真的要我抉择,我……
这是我第一次被他许诺,深入他的府邸,看似被他尘封已久的石门在今日解封。我没想到,此处真的是“别有洞天”!全部石质的结构,透露出严肃与沉默,似一个山洞,巨大的洞府!用来藏身再好不过,可他没有。
面前伫立着一块厚重的石壁,父亲走向一旁,“立直,双手合十,闭上眼。”我立刻按照他所说的做,额头顷刻出现一个印记,石壁随着发出阵阵红光。我没有察觉,印记与光芒很快消失。
“这……奇了!”
一向严肃的父亲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好奇地将眼睛眯成一条缝看他。
“可以了。”他故作镇定道。
发生了什么?他为何要说出这样一番话?我更加迷茫,没等我回想,他已带我走出。“去玩儿吧。”
就…这样?心里莫名觉得,所谓的“裁诀”应该不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