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沈清秋正在自己宫中闷头修剪花枝,正寻思着哪枝该留哪枝该剪呢。
突然,就听到外面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噔噔噔”,乱得很。
“沈贵人,不好了,甄嬛小主突然发动要生了!”流朱那丫头满脸惊慌,扯着嗓子喊着就跑进来了。
这一嗓子,吓得沈清秋手一哆嗦,手里的剪刀“哐当”一声就掉落在地。
她眉头一皱,瞪圆了眼睛,赶忙起身,嘴里嚷着:“这可咋整,快,咱们赶紧过去!”
说着,撩起裙子,脚下生风,一路小跑着就往甄嬛的碎玉轩去。
到了碎玉轩,好家伙,那里面真是乱成了一锅粥。稳婆和宫女们跟没头苍蝇似的,进进出出,端着热水的,拿着毛巾的,忙得不可开交。
沈清秋也顾不上喘口气,三步并作两步就走进内室。
一瞧,甄嬛躺在床上,那脸色白得跟纸似的,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一个劲儿地往下淌,嘴里死死咬着一块手帕,“哎呦哎呦”痛苦地呻吟着。
沈清秋心里“咯噔”一下,两步跨到床边,伸手握住甄嬛的手,着急地说道:“甄嬛姐姐,你别怕,我在呢。”
甄嬛听到沈清秋的声音,费力地抬了抬眼皮,想挤出个笑,却实在没力气。
沈清秋扭头冲着旁边的稳婆喊道:“你们都给我使点劲儿,一定要保住甄嬛姐姐和孩子。”
说完,又转过头看着甄嬛,眼睛里满是关切和焦急。
“甄嬛姐姐,你可要撑住啊!”沈清秋紧紧握住甄嬛的手。
甄嬛费力地看了她一眼,声音虚弱:“妹妹,我怕是……”
沈清秋赶忙凑到甄嬛跟前,眼睛里满是焦急和担忧,紧紧握住甄嬛的手,说道:“姐姐莫说丧气话,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她的声音都带着颤抖,脸上的神色紧绷着,额头上也急出了一层薄汗。
这时,稳婆出来说道:“小主这胎胎位不正,怕是要难产啊!”
沈清秋一听,眼睛瞬间瞪大,脸色煞白,怒喝道:“无论如何,都要保小主和孩子平安!”
那模样,活像一只被激怒的狮子。
稳婆赶忙应下,又转身进了产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甄嬛的叫声越来越凄厉,沈清秋在外面急得团团转,双手不停地搓着,一会儿走到门口张望,一会儿又折回来来回踱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怎么还没生出来?”
那焦急的模样,仿佛热锅上的蚂蚁。
突然,里面传来稳婆的声音:“不好了,小主大出血!”
沈清秋一听,整个人都呆住了,片刻之后,像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地冲进产房,只见床上的被褥已被鲜血染红。
“姐姐!”沈清秋撕心裂肺地喊着,眼泪唰地一下夺眶而出,那泪水顺着脸颊滚滚而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甄嬛气若游丝地说道:“妹妹,我若有个万一,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孩子。”
沈清秋猛地摇头,头发都跟着乱晃,哽咽着说:“不会的,姐姐,你一定会没事的!”
说完,扭头冲着稳婆喊道:“快,想办法止血!都愣着干什么!”
稳婆们被她这一吼,如梦初醒,赶紧手忙脚乱地操作起来。沈清秋顾不上擦一把自己脸上的泪,拿起手帕就给甄嬛擦汗,嘴里不停地说着鼓励的话:“姐姐,你撑住,马上就好了,孩子马上就出来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坚定些,给甄嬛传递着力量。
“姐姐,你想想孩子,想想以后的好日子,千万不能放弃啊。”沈清秋紧紧盯着甄嬛的脸,眼睛一眨不眨,仿佛只要这样看着,甄嬛就能挺过这一关。
她的手一直紧紧握着甄嬛的手,一刻也不敢松开,就怕一松开,甄嬛就会撑不住。
“姐姐,你加把劲,咱们都等着你呢。”沈清秋不停地说着,声音都已经沙哑,可她还是不停地说着,仿佛只要她不停下,甄嬛就能一直有坚持下去的勇气。
稳婆们手忙脚乱地操作着,沈清秋则不停地给甄嬛擦汗,嘴里不停地说着鼓励的话。
“甄嬛姐姐,你想想皇上,想想你未出世的孩子,一定要撑住啊!”
沈清秋急得眼睛都红了,死死地攥着甄嬛的衣角,声音里带着哭腔,“姐姐,这可是皇上盼了好久的孩子,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皇上得多伤心呐!”
她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甄嬛,那眼神里满是祈求。
甄嬛咬着牙,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可她听到沈清秋的话,还是努力地又吸了一口气,拼尽最后一丝力气。
产房里的人都紧张地盯着甄嬛,大气都不敢出。稳婆们也是手忙脚乱,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小主,再加把劲儿啊!”
就在众人都近乎绝望的时候,甄嬛突然深吸一口气,拼尽最后一丝力气。
“哇……”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生了,生了,是个小皇子!”稳婆惊喜地喊道,那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沈清秋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流,“姐姐,姐姐,您可算是熬过来了。”
她连滚带爬地凑到甄嬛跟前,双手紧紧地握着甄嬛的手,“姐姐,您太不容易了。”
沈清秋看着虚弱的甄嬛,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姐姐,你看,是个小皇子,你做到了。”沈清秋哽咽着说道。她的脸上满是泪痕,头发也乱蓬蓬的,可眼神里却透着喜悦和欣慰。
甄嬛疲惫地笑了笑,随即昏睡过去。
沈清秋忙让人将孩子抱去清洗,自己则守在甄嬛床边,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甄嬛。
她时不时地给甄嬛掖掖被子,又轻轻地用手帕给甄嬛擦擦汗。
过了一会儿,甄嬛悠悠转醒。
“孩子……”甄嬛虚弱地说道。她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叫,眼睛费力地睁开一条缝。
“姐姐放心,小皇子好着呢。”沈清秋说道。她赶紧凑到甄嬛耳边,声音轻柔,“姐姐,您先好好歇着,别操心了。”
这时,皇上闻讯赶来。
“嬛嬛怎么样了?”皇上一脸关切,脚步匆匆,连帽子都戴歪了。
沈清秋赶忙行礼:“回皇上,甄嬛姐姐刚生产完,身子还很虚弱。”
皇上走到床边,握住甄嬛的手:“辛苦你了,嬛嬛。”皇上的眼睛里满是心疼,眉头皱得紧紧的。
甄嬛眼中含泪:“能为皇上诞下龙子,臣妾不辛苦。”
皇上看了看一旁的孩子,满脸欢喜:“朕要重重赏赐你们。”
那眼睛笑得眯成了缝,嘴巴咧得老大,双手还不停地搓着。皇上接着说道:“这孩子模样生得俊,将来定能为我朝立下大功。”
说完,又忍不住逗了逗襁褓中的孩子。
随后,皇上吩咐了一番,便离开了。
沈清秋让人将熬好的鸡汤端来,轻轻吹了吹,那热气直往她脸上扑。
她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凑到嘴边抿了抿,觉得温度合适了,这才一口一口地喂给甄嬛。
“妹妹,这次多亏了你。”甄嬛说道,她脸色虽还有些苍白,可眼神里满是感激。
“姐姐说的哪里话,咱们姐妹之间不必言谢。”沈清秋说道,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眼睛亮晶晶的。
接下来的几日,沈清秋一直留在碎玉轩帮忙照顾甄嬛和孩子。
这日,沈清秋正在给孩子换尿布,嘴里哼着小曲儿,手上的动作又轻又快。
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吵闹声。
“怎么回事?”沈清秋皱起眉头,两条眉毛拧成了麻花,快步走了出去。
出去一看,原来是华妃带着人来了。华妃一身华服,头上的珠翠晃得人眼晕,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嘴巴高高地撅着。
“哟,这不是沈贵人吗?在这忙着当奶娘呢?”华妃阴阳怪气地说道,眼睛斜睨着沈清秋,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沈清秋行礼道:“参见华妃娘娘。”头低着,身子微微颤抖。
华妃瞥了一眼屋内,说道:“甄嬛倒是好福气,生了个皇子。”那眼神里满是嫉妒和不甘。
“这是皇上的龙子,自然是有福气的。”沈清秋说道,声音不大,却透着坚定。
华妃冷哼一声:“哼,走着瞧,这后宫的日子还长着呢。”说完,一甩袖子,扭着腰肢带人扬长而去,留下一阵香风。
沈清秋看着华妃的背影,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咬了咬嘴唇,心中暗暗担忧。
夜里,沈清秋守在甄嬛床边,甄嬛翻来覆去,嘴里嘟囔着。
突然听到甄嬛说梦话。
“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声音带着恐惧和颤抖。
沈清秋赶紧轻轻拍着甄嬛的手,说道:“姐姐别怕,有我在。”她的声音又轻又柔,像哄孩子一般。
这几日,沈清秋忙前忙后,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头发也有些凌乱,衣服上还沾着孩子的奶渍。
终于,甄嬛的身子渐渐好了起来。
“妹妹,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也该回去好好歇息歇息。”甄嬛说道,拉着沈清秋的手,轻轻拍了拍。
沈清秋笑道:“姐姐好了,我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