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手说:“把人带上来。”
不一会,负责打扫书院的小厮,便毕恭毕敬的走了上来。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大喊冤枉:“我亲眼所见,是周严公子身边的小厮将几本书塞在了二公子的书桌里。”
一瞬间真相大白,周围响起更激烈的议论声。
顾寒知惨白的脸色逐渐回血,像是冬日的雪迎来了春天一般,在他心里悄悄化开。
周粥不由得感慨,还好她在来的路上吩咐了身边的贴身丫鬟将书院早起打扫的小厮丫鬟盘问了一番,这才找到了目击证人,不然现在还真不好帮顾寒知自证。
料到小厮可能怕惹祸上身,她附耳将话托给了丫鬟:你切只管去告诉那个小厮,若找不到背后施下作手段的人,那就是他的手笔,若是如实指认,她自会给他安排妥当的去处。
小厮听了,哪还敢有拖延,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不枉她刚才在此纠缠许久。
眼看事情暴露,周严直接跳了起来,:“你血口喷人。”
小厮急忙辩解:“今早我在书院洒扫是看见周严公子时常带来的书童,鬼鬼祟祟的走到了二公子的书桌前,将踹到怀里的书悄咪咪的塞在了桌子里面,大小姐在上,我所说的句句属实,绝对不敢撒谎。”
她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循循善诱: “你既说见到了那个书童,那想必你是认识他的。跪在此处的人里可有那个书童?”
小厮低眉扫视了一圈,眼睛一亮,指着挤在人群中不断后缩的男人,周粥带来的几个仆从立马将他从人群中扯了出来。
赫然是刚才被周粥指向出来回禀的赵武。
“大小姐,就是他,小的亲眼所见。”
赵武眼见形势倒向了一边,辩无可辩。
周粥轻启红唇:“怎么?你还想招认吗?”
眼见周严已经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知道周严不想管他了,也想招认,希望争取个宽大处理。
“我说,我说,是公子……。”
他如倒豆子一般,一五一十的全说了出来。
周严愤恨的想去踹他几脚,却为时已晚。
水落石出,顾寒知心中提起的一口气也缓缓疏散。
这一刻,他只感觉大小姐的身上像是散发着金光,像是九天仙女下凡来拯救他。
“这件事,你虽说不是主谋,可你也出了不少力,死罪可免,获罪难逃,公子身边也不需要你这般撺掇人的书童。 ”
一时间,大院里都安静了下来,竖着耳朵静听大小姐最后的处决方式。
她垂眸,拨弄手串上的流苏:“那就,打二十大板,找人牙子,拿了他的身契,发买了了吧!”
轻飘飘的几个字却如同重锤砸下。
他磕头如捣蒜:“小人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大小姐绕我这一次。”
哼。
他不是知错哦,他是怕了,想他在府里多年,仗着周严的身份,狐假虎威,作恶多端。今日这事断然不是周严那个没脑子的想出的,与其将这颗毒瘤留在府里祸害人,倒不如直接大棒子打出去,好留府中一片清静。
守在外面的家仆,已经将他拖了出去。
伴随着板子下落在肉体上的响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书院里的人也面色惨白。
看来她的这招杀鸡儆猴也奏效了,今后恐怕不会再有不长眼的随意招惹人了。
周严也吓傻了。
周粥这时才将目光放到了他身上:“至于你……”
每个字都砸的他的腰不断往下弯。
怪不得父亲让他不要招惹他这位嫡姐,原来都是有原因的,他此时有点欲哭无泪。
肥肥的五官挤成一团。
她手一挥,便将那一本功课本甩在他的面前,大张着的书页里只有几个狗爬的字。
“你还是好好练一下你的字吧,字认识你,你认识它吗?”
“噗”几个人已经笑出声。
周严也羞红了脸,他仗着身份,连夫子也不刚在眼里,自身天资不行,又懒惰,功课上向来糊弄。联想到刚才所说的原因不禁令人发笑。
“我作为长姐,就罚你将《弟子规》和《三字经》誊抄十遍,好好学学怎么尊师重道,兄弟和睦,遵守家训。”
周严哪敢不应,连连点头:“长姐教训的如是。”
文绉绉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到有些变扭。
想到顾寒知刚才孤立无援的样子,她又提高音量的说了一句 “还有,我也要警告在场的众人,顾寒知不是野种,他是我尚书府千金的弟弟,更是我大房一支的二公子。以后倘若有人再敢拿他的身世说事,或者对他不敬的话,那就是于我作对。我弟弟向来宽容,但我绝对不会放过他。外面的人就是教训。”
外面惨叫声已经停了,人怕是也已经晕过去了。
众人心中各怀心思,看来传言说大房对这个庶子不上心的谣言是假的。
看这样子,那是不受宠,分明就是将他护到天上去了,心下暗暗回忆自己是否有得罪顾寒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