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良有个山村,好像事隔多年,又要举行那个祈雨仪式了,听说曾经非常离奇的死过人呢。”
在京都河源接连吃过西式餐厅的咖喱,中式餐厅的炒饭和日式餐厅的亲子盖饭后,阿武为川乌还去了咖啡屋,点了烤饼,然后回到西式餐厅。这次他舔着圣代扫平了豆沙,水果,凉粉,然后坐在第二家咖啡屋里续了第三杯咖啡,这才又开尊口。
“ 这真的能报销吗”
刀城言叶忧心忡忡地问道。
他身旁的编辑江思露出满不在乎的表情。
“比起田卷先生的酒钱来,这点东西简直少的可怜。”
这可真是…………言叶心里想到:田卷总编与人气作家喝酒吃饭,其结果给怪想社的侦探小说杂志书宅的尸体 带来了长篇连载,其实有实际才被认可。而你的对象阿武为川乌前辈,他说的根本就是不知有几分可信的闲话,知不值一杯咖啡里加的那勺糖都令人怀疑。虽说如此,毕竟不能在本人面前说出口,更别说自己也沾了光,死烂嘴也不能质问她。
环游六家店期间,言叶只点过咖喱和咖啡,江思则要了咖啡,中华馒头,烤饼以及红茶咖啡各一杯。尽管她嘴上说着什么都不太好,可怎么看着觉得她吃的最开心。
“不提那个了,老师,我一直在说------”这时江思似乎不满的突然转向言叶,“请你不要每次见面都这么客气。老师外出民俗采风过着晓行夜宿的旅居生活,我们很久才能见上一次,但也不能因此就疏远吧。”
“就是就是,你小子从前就是一个冷淡的家伙。”
阿武为川乌查了句,稍微有点驴唇不对马嘴的话。这人有个扭曲的嗜好-------大学那会儿,学弟言叶要是被人捉弄,被说坏话,受到欺负,他就会幸灾乐祸,对方若是女性,则更是兴高采烈。
“刚觉着总算融洽起来,能亲密的交谈了,老师就会马上动身去下一个目的地,回来之后又用起生分的说话方式从头再来,这样子反反复复,人家实在是厌了啊。”
“非常抱歉,实在是让您为难了--------”
“你看你看,又是这样的说话方式!”
“唉……非常抱……阿不,对不起……不不,对不住?”
“对啦,这样就很好。”
“不过江小姐啊。”言叶难得的摆出了反击的架势,“每次碰头时我都拜托你不要再叫我老师了,你不也一点都没听进去吗?”
“说是这么说,可老师就是老师啊。”
“你看被称作老师的人应该是经验丰富的权威专家,像我这样------
“乳臭未干,卖不出价的落魄文人,最终下场就像茶沫子一样的可怜孩子,怎么着也不能称老师吧?”阿武为川乌当即接口道。这种时候,他的嘴皮子确实利索。
“黑哥,连我都没把自己贬成这样啊。”
“你呀,尾巴翘上天了,可不行!”
顺带一提,所谓的黑哥是根据阿武为川乌的乌这一怪名而起的绰号。
阿武为川乌的老家在京都某个颇有来头的神社,这等出身以他本人那讨厌品性实难想象,可以说他只有这一点很了不起,只是他还没有继承家业,毕业后仍在不断的继续进行,从学生时代就没停过的民俗采风足迹遍布全国。不过,对于地方上的奇怪礼仪以及奇妙风俗却异常精通。另外,或许是因为老家这个知者自知源流正统的著名神社做后盾。总之,他交流甚广,什么地方都去拜其所赐。如今,他已经成了彻头彻尾的市井民俗学专家。
另外一边的刀城言叶以笔名东城雅哉发表奇怪幻想小说和变革侦探小说的作家,言叶向来痴迷怪,谈奇闻,不知从何时起,他基于兴趣,意为兼顾生计开始起劲儿的收集怪异故事,因此不断周游日本各地,以致原稿创作都几乎在旅行所到之处进行,被编辑们称为流浪中的怪奇小说家。
江思便是主编之一,她是刀城言叶在怪响社的负责人。怪想社是战后创立的新兴出版社,推出了一本名叫书宅的尸体的侦探小说专业月刊。出版社始终不忘制作内容丰富的杂志,比如出道字,宝石杂志的知名作家江川兰子的连载等。在业内,专业杂志不断休刊的情况下,依旧维持着稳定的发行量。
三个人会约在京都见面,主要是阿武为川乌了解到,在自己难得回老家神社的期间,江思因法事回了大阪的老家,而言叶刚刚好途经关西。既然都在附近,就聚一聚吧。另外,阿武为川还乌说有别的事要商量,二人就赶到了京都,现在他的样子很是奇怪,不他的样子也没少见,只是特意把人叫来了,又迟迟不说正事。
言叶还在想为什么呢,就见阿武为川乌,在吃饱喝足的瞬间,终于,势力的开了口,失望之余,不免担心这饭钱真的能报销吗?然后江思又拿奇怪的事刁难起自己,话题越来越偏离正轨。阿五为川乌又兴奋过头,所以情形更加不妙。
果该不该让前辈和江小姐同席啊。
言叶后悔了,明明从刚才的经历中得到教训……而且再一琢磨,光是面对其中的任何一位,就很头痛,同时对付两个都简直太失策了,他反省道,要更善待自己才行啊。
后知后觉的言叶思绪万千,就在这时-------
“对了,黑前辈那个祈雨仪式好玩吗?够不够做小说的题材?”
江思突然把话题扯了过来。到底是编辑,他请阿武为川乌吃喝,目的也是为了从他那里套出言叶感兴趣的民俗学方面的怪异故事,进而再根据所需请盐业赴当地取材。随后,在书宅的尸体上连载长篇新作。“啊,叫我阿武为川老师没有关系,不必客气。”
说起来,他一向和言叶相反,不管对方是谁,都想让人家称自己老师。诚然,他对民俗学领域的怪异事物知之甚详,尊称一声老师倒也无妨,只是其人品阻碍了他,若没有尊崇之心,则很难称呼对方为老师,而无尊崇之心却又不满在乎的叫老师的家伙,多半是心怀鬼胎吧,譬如接下来的江思。
“阿武为川老师,请您务必告知详情。
“哦,是这样啊。”
阿武为川一脸喜悦,只怕他原本就不清楚自己的恶评吧,养或是一心以为旁人不可能说自己的坏话,所以即使对方露骨的拿愚弄的语气叫了一声阿武为川大师他也不会察觉说不清这种性格是赔了呢还是赚了呢?
“啊,说给思妹子听,当然没有问题。”
好像能听到要紧事了。言叶刚安下一半心,阿武为川就开始说奇怪话。
“可是啊……”
“黑哥,你等等怎么就像我犯了什么过错,而你又没法说出来似的。”
“叫我阿武为川老师!”
“乌大神明,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看你看,装傻啊,这家伙总来这一套!”
阿武为川对着江思摆出一副笨拙的连蹩脚演员都挺难做到的哭脸。
“刀城老师,你真的毫无头绪吗?”
“没有……”
江思瞪了一眼断然否定的言叶,脸上浮出关键时刻才会露出的笑容。
“阿武为川老师,乌大神明,此刻请您务必看在我的薄面上,酌情处理。”
“也是啊,好吧,如果这家伙说好了,不再犯同样的错误,我也不是不能考虑。”
“明白了,绝不再犯,也不让他再犯信守约定,我会让他信守约定的!”
都没搞清楚错在哪里?江思便当即应承下来,就连阿武为川也对这份轻言易诺感到不可信吧,疑神疑鬼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