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扇门缓缓打开,一股陈旧而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下意识地挥动手臂驱散眼前的尘埃,却惊愕地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废弃的剧院之中。昏暗的光线中,舞台竟近在咫尺,而我正站在那片曾经闪耀着聚光灯的地方。
台下的观众席中坐满了人影,可他们的面容却被黑暗所吞噬。突然间,一阵悠扬而又诡异的音乐划破了寂静。紧接着,几个木偶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般出现在舞台上。
它们的面容被涂上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妆容,身上的服饰看似由粗糙的纸张制成,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薄。这些木偶的动作机械而僵硬,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操控着,随着音乐的节奏进行着一场怪诞的演出。
只见几个装扮成侍从模样的木偶,手中握着寒光闪闪的刀刃,毫不犹豫地将一个穿着华丽裙子的木偶劈成了两半。
此时,台下那些模糊的观众们却爆发出整齐而疯狂的掌声,这掌声在空荡的剧院里回响,令人心生寒意。表演迅速切换到了下一幕,同样的场景再次上演。
持刀的木偶又一次无情地将另一个木偶劈成两半。整个表演充满了抽象与荒诞,我努力想要理解其中的意义,却只感到一阵迷茫。
然而,每一幕的结局似乎都逃不过那个残忍的宿命——总有一个木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劈成两半。那股发霉的味道愈发浓烈起来,在沉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仿佛要将我的意识一同吞噬。即使捂住口鼻,那股令人作呕的气息依旧如影随形,不断侵入我的感官。
刹那间,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巫师一个人,绝不可能在短短半个月内制造出如此众多的木偶,更不可能搭建起这座庞大的剧院。从踏入这扇门闻到那股发霉味道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陷入了他精心编织的幻术之中。
就像之前那个让人迷失方向的迷宫一样,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假象,是巫师用强大的法术营造出的一个诡异梦境。
???你觉得这场戏怎么样?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而神秘的声音突然在观众席中响起。那声音仿佛穿透了舞台上的喧嚣,直击我的耳膜。
我不由自主地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披黑色长袍的先知端坐在正厅最中央的位置——那是整个剧院最佳的观剧位。昏暗的灯光下,他那宽大的黑袍如同夜幕般深邃,将身影完美地包裹其中。
唯有那双若隐若现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台上台下,仿若两个世界:我站在聚光灯下的舞台上,接受众人的目光;而他则隐身于黑暗之中,默默注视着一切。
楚天悦很抽象,我看不懂,换个我能看懂的。
我把枪对准了他。现在再叫他先知并不合适了,应该叫他巫师。
巫师你对我给你看的剧本都不满意,你也没有被我的话说所影响,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实在是太好奇了,你可以告诉我吗?
巫师哦,对了,你可以把枪收起来,那个东西对我没用。
我不认为枪没有用,至少可以确认现在我看到的巫师不是本人。于是我果断扣下了扳机。孑弹脱膛而出,却并没有传来有效的反馈,座椅上的巫师消失了。消失的巫师又出现在了另一个座位上。
巫师我说了没用的。
我只剩下一发子弹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收起来吧。
楚天悦你要先告诉我你把柏源弄到哪里去了,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巫师行。
他答应的很干脆,我看见他拍了拍手,于是舞台彻底黑了下来,在短短几秒钟后,聚光灯再次亮起。刚才表演的木偶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出现在舞台上的柏源。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像个木偶一样的安静。我伸出手碰了碰他,确认了这个柏源不是幻觉。
楚天悦柏源?
巫师没用的,你现在叫不酲他,我的幻术会让他看见他心中最想要的东西,他现在正沉迷在美梦当中呢。
巫师我们的话还没说完,你应该回答我的问题吧。
面前的柏源看着我,飞快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又假装成刚才的那个样子。我放心了。我看向了舞台下。
楚天悦可能是这个世界里并没有什么是我特别想要的东西吧。
巫师不对,人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在为了追求欲望而活,食物支持感情,权利……欲望引导着人的一生。
巫师哪怕是成为南州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南国之刃,也会有想要觉得不到的东西,所以他才会在这里
巫师是他自己困住了他自己,外面的那些人也是一样。
巫师但是你不是,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是好像并没有发现柏源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幻术控制。似乎搞清楚了眼前情况的柏源,眼神飞快的扫了一眼舞台下方。我明白了他的意思。这里太黑,就算是柏源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找到他在哪里,我得先把巫师找出来……或者,让他自己出来。
楚天悦你既然你觉得你神遍广大又会玩弄人心,那你就来猜猜看啊。
巫师沉默了几秒,突然又笑了几声,拍了拍手。
巫师我改变主意了,刚才看到你的剧本,我想到了一个新的一方式。
巫师你来亲自演一下如何?
我突然想起麻雀说的,他会控制陷入幻术的人去演绎他写好的剧本。既然这样的话,说不定可以利用这一点。
楚天悦你是说刚才的那个,一个木偶把另一个木偶变成两本的剧本吗?
我看见面前的柏源缓缓抽出了腰间的刀。
巫师没错,就是这样。接下来这把刀就会像剧本里写好的一样,撕开你的身体,在划过他自己的脖子。
柏源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腕,我假装挣扎了一下,看见刀刃在灯光下闪烁着森白的光。
巫师这出戏的名字我还没有想好,你觉得应该取一个什么样的名是?
楚天悦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
楚天悦我只能说你喜欢看戏剧,既然你觉得现在你编排的这个剧本这么精彩,那你本人不近距离欣赏是不是太可惜了?
楚天悦你现在确实是在台下看着我们,是吧?上台再怎么样,我总要知道这么精彩的戏,到底是谁创作的吧。
从我们见面伊始,他便不遗余力地展示着一种姿态——仿佛世间万事皆在他的股掌之间。
在他营造的这方小世界里,任何试图挣脱枷锁的行为都似蚍蜉撼树。
而他本人,就像一位自得其乐的导演,必定会亲临现场,沉醉于自己一手编织的剧本之中,津津有味地看着那些被他操控如木偶般的人儿“表演”。
尤其是在他笃定一切尽在掌握的时候,这种优越感更是显露无疑。我就是想印证他是否真的如此自信满满,才这般询问于他。
巫师沉默以对,仿若陷入了对我提出的问题的深思之中。
须臾之后,舞台下方的阴影处,缓缓走出一道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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