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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观泠

半晌过后,魏云起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地响起:“阿泠,不管发生何事,你永远都是永平侯府唯一的主母。”他的话语仿佛带着一种坚定的承诺,在空中回荡着。

一时间,姜泠只觉得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其实,魏云起本不必向自己告知这个答案的。毕竟,追根究底,这场婚姻乃是她精心谋划、百般算计得来的。然而,即便如此,在她内心深处却始终抱着那么一丝渺茫的希望。魏松寒啊魏松寒,你我成婚已然十一载有余,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竟不知哪一面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喊:“停车——”车夫闻声赶忙拉紧缰绳,将马车稳稳地停在了一处热闹的小摊前。只见姜泠轻盈地起身,与魏云起一同走出了马车。魏云起面露疑惑之色,开口问道:“这眼看着就要到府上了,夫人怎会突然叫车夫停下呢?”姜泠微微垂首,轻声说道:“妾身只是想在这里稍作停留,看一看这市井之间的热闹景象。侯爷您公务繁忙,还是早些回府处理事务吧。”

      魏云起转身对着车夫说到,“寒刃,你先回府,本侯和夫人还有点事。”名为寒刃的车夫同时也是永平侯的暗卫,“属下尊令!”

      永平侯就这样走在姜泠的身边,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周围是小贩们的吆喝声,孩童们的欢笑声,走走停停间,姜泠把她父亲的生辰礼物都已买好。

     “来一份新鲜出炉的玫瑰酥”姜泠笑着对小商贩说道。

      “好嘞!夫人稍等。”小商贩利索的包好递给了她。

      魏云起也在旁边的小摊买了三支冰糖葫芦,红艳艳的山楂裹着蜜糖,咬下一口,酸酸甜甜,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尝尝看,我记得你挺喜欢吃这个的。”魏侯双眼发亮,期待的看向姜泠。

      姜泠接过,轻轻咬了一口,“吃也吃了,我们能回府了吗。”面对冷漠的姜泠,魏云起拿她没办法。

    “参见莫姨娘,老夫人命婢子唤您去静安堂用膳,小公子还有二小姐都在。”莫银月不敢耽误,跟着婢女去了静安堂。

     到了静安堂,她见着老夫人抱着同玄,而蓁蓁在一旁吃着冰糖葫芦,时不时还回答着侯爷问的问题,儿女双全,婆母慈爱,丈夫体贴,直叫她心底泛起一阵柔软。

   没过多久,只见姜泠牵着她那粉雕玉琢般可爱的女儿缓缓地踏入了静安堂。姜泠微微福身行礼,轻声说道:“见过祖母,父亲。”

虽说老夫人一直对姜泠心存不满,但对于魏静姝这个孙女却有着别样的情感。而且平日里这孩子乖巧懂事、伶俐可人,跟她那心思深沉、颇有心机的母亲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此时,魏云起正手持一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满脸笑意地哄着他的长女。“晏晏啊,来,这串糖葫芦可甜啦,爹爹专门买给你的!我记得你特别喜欢吃这个呢,赶紧尝一尝吧。”

魏静姝听到这话,先是将那双柔软的小手紧紧握成了小拳头,仿佛内心正在经历一番挣扎似的,不过很快便又松开了手。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过糖葫芦,声音轻柔地回应道:“多谢爹爹,这糖葫芦看起来真好看呀。只是女儿现在还不太饿,想把它留到饭后再慢慢品尝。

膳食很快就上来了,因着老夫人年纪大了,脾胃虚弱,静安堂的膳食虽然都是些清淡的小菜,却也精致可口,是难得的美味。

      饭后,姜泠主动为众人沏茶,她在茶艺方面就连老夫人也挑不出差错,“母亲,夫君,过几日便是我父亲的生辰,这回,我打算带着晏晏一起,后天启程,府里的事务我都安排好了。”    

      魏老夫人品着茶,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既你父亲的生辰,那你回去就好了,晏晏是侯府大小姐,金尊玉贵的,你那路途遥远,万一把我孙女磕着碰着了那可如何是好。”

      这句话就差明摆着点她,你家那边什么情况自己心里没点数,我的孙女高门贵女岂能去那穷乡僻壤的鬼地方!

     姜泠的手捏着茶杯,僵硬的递给了魏云起,而后面不改色的说:“晏晏与她的外祖父一向感情很好,外祖父过生辰哪有外孙女不回去的道理呢,那不有违孝道吗。”随后意味深长的看了老夫人一眼。

      一旁的莫氏心里一咯噔,眼瞧着老夫人的怒气越来越盛,她随后带着一双儿女请安告退,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京城谁不知道魏老夫人年轻时和她的外家闹得很不愉快,如今魏夫人拿孝道说事,这不明摆着指着鼻子骂魏老夫人不是个东西!

     “嘭”的一声,茶杯落地,还没走远的莫氏顿了一下,步子越走越快。

    “放肆!姜氏,你…你这个不敬婆母的东西,占着侯夫人的位置敢在老身头上作威作福,老身今日要请家法!”能把魏老夫人气成这样的也只有姜泠了。

      此时,姜泠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婆母,您这话说得可真是好笑。我姜泠自从嫁入侯府,何时做过对不住侯府的事,您今日这般污蔑我,不觉得过分吗?”说罢,她挺直了腰板,丝毫没有畏惧之意。

     魏老夫人见此更是怒不可遏,“你还敢顶嘴,你平日里对我诸多不敬,今日更是公然违抗我的命令,这就是你所谓的没有对不住侯府?”

     姜泠冷笑一声,“婆母,您莫要血口喷人,您所说的那些,不过是您无端指责罢了。”

     周围的丫鬟婆子们都吓得大气不敢出,谁也没想到姜泠竟敢如此顶撞魏老夫人,一场婆媳之间的纷争眼看就要愈演愈烈。

      “母亲,让您费心是我们的不是,阿泠,快跟母亲陪个不是。”

      “你们…你们…滚!都给我滚出去!”

      魏云起平静的说:“儿子告退,母亲好好休息。”说完便牵着姜泠的手离去了。

      “容黛你看,这就是我的好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忤逆他的母亲!真不知道这个姜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容黛为老夫人顺着气,“老夫人,您消消气,依老奴看,侯爷就是一时糊涂,就算再怎么喜欢夫人,还不是纳了莫氏,这事啊,不能急,您且放宽心。”

 古色古香的飞鸿院内,魏静姝拿着那串糖葫芦,软糯糯的声音响起,说:“芙蕖,这糖葫芦沾染了些灰尘,我不喜欢,拿去扔了吧。”

      芙蕖接过,什么也没问,她是皇后娘娘安排在魏小姐身边的婢女,平日里负责照顾魏小姐的起居饮食,魏小姐就是她的主子,“小姐,这是侯爷让奴婢交给您的,说是太子殿下给的。”

     魏静姝略显紧张地打开木盒,年仅十岁的她也免不了慌乱。芙蕖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奴婢就在门外,小姐若有何事,尽管唤奴婢一声。”说完,芙蕖便轻轻退出门外。

     此时,屋子里只剩下魏静姝一人。她的耳尖微微泛红,心中有些许忐忑。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木盒中的手串,仔细端详着。手串上的珠子圆润光滑,散发着淡淡的光泽。魏静姝轻轻将手串戴在手上,感受着它的温润触感。

      她知道这手串是珍贵之物,心中想着等母亲回来后,要与母亲好好商量一下。

     魏静姝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待着母亲的归来。她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同时也有一些小小的不安。她不知道母亲会对这手串有什么看法,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向母亲表达自己的想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她听到了母亲的脚步声。她的心跳不禁加快,起身走向门口,准备迎接母亲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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