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下旬,小雪。
大西洋的温度不似华夏,如果是现在的话,上淮大约在下雪。
时月手里捏着一枚红色铜钱,时不时看向窗外,转过头又顶着看了很久。
这是唐晓翼那天回来时给她的。
这枚山鬼钱是历代祭司的传承之物,算上时星自己的那枚,一共有五十枚,但祭司有不下五十位。
时星对这东西向来不上心,身上随时带着,偶尔抛出三枚算算东西。
实际上,时星并不精通周易之类的卜算卦术。
这是时星自己说的,真正从老师那里学了什么,还是看他自己。
算卦不可算自身,这是规矩。
时月也会一点,她找出三枚硬币依次排开,算了一卦。
方嘉熙看她脸色不太好,轻声询问着:“怎么了吗”
“我算不到”时月早有准备。
毕竟祭司的命盘与常人不同,但还是没来由的心慌。
时月忽然想起亚瑟和唐晓翼身上好像也有山鬼钱。
这种沾了祭司气息的东西,又是历代祭司的传承之物,或许能算出来。
说干就干,她立马起身跑到客厅里找人。
刚好俩人在客厅下棋,很容易找到。
“借你们身上的山鬼钱用一下”时月说,“可以吗”
“当然”亚瑟拿出那枚铜钱,“这本来就是你们家的东西”
唐晓翼摸了下口袋,说:“我的被时星收走了”
从他上次冒险结束回来后,就发现身上少了东西,翻找之后确定是山鬼钱不见了。
唐晓翼身上那枚的气息和其他都不同,时月无意间看到过。
如果她猜的没错,之前唐晓翼拿的,就是时星自己的山鬼钱。
那她的这枚呢。
“怎么了吗”唐晓翼说着站起身,“你脸色不太好,身体不舒服?”
“没事”时月攥紧铜钱,看向亚瑟,“不用了谢谢”
这是时月少有的迷茫时刻。
她和时星流着一样的血,这样一算,她身上的灵力应该和时星差不多,反正不会弱。
可她不仅感觉到的力量微弱,就连时星也不让人教她术法。
最像术法的,也只有时星教的傀儡术,而且还是基础款——控纸。
时月这些天动不动的就是折纸,折出的纸鹤或者花都能随着她的控制或者心情变化移动。
剪纸也可以。
时月闭上眼,那些飘在头顶的折纸挨个落下,飘飘洒洒的砸在身上。
时星他算好的!
他的命运别人或许算不出,但时月是他的至亲,不说他的命运如何,他想做什么,时月一定能算出,前提是凑齐三枚山鬼钱。
方嘉熙一直跟在时月身边,照顾她,但自己只是个魂,没有实体,现在这里,像唐晓翼这样有阴阳眼的能看到之外,也只有时月能看见他。
话说大半夜看到水壶和茶杯浮起来,是个人都会被吓死,好在时星提前亚瑟说了。
亚瑟又复述给自己别墅里的管家和下人。
时月的情绪不太对,俩人也没再下棋。
唐晓翼站在门外敲了敲门,方嘉熙穿了出来。
“她怎么了”唐晓翼问。
“应该是想到祭司大人了”方嘉熙叹了口气,“这段时间她晚上总睡不安稳”
亚瑟来的刚刚好,跟在身后的管家端着点心盘子。
“我让他们做了些吃的”亚瑟本身就不是人类,能看到方嘉熙很正常,他接过盘子递给方嘉熙,“吃点,心情应该会好”
方嘉熙点点头:“谢谢”
“说起来”唐晓翼看向亚瑟,“时星说什么时候回来接她?这样下去,这孩子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时月来了一个月,和他们交流的次数屈指可数,唐晓翼十六岁之前就到处跑了,又因为天性使然,和人交流一点问题没有。
但对于时月,他不由得有些担心。
“不知道”亚瑟和唐晓翼走到院子里,他门看着那棵桂花树,因为移植而还没开花,他说,“时星和我做的交易你应该看出来了,但他没有给我准确的日期”
“上次时星和她打电话,我大概分析了一下”唐晓翼说,“应该是桂花开的时候”
但是桂花花期长,开花时间却要到七八月,然后持续到次年三月左右。
而在亚瑟这个主要交易对象这里,他没有给出具体日期。
“他和我说,如果阴历八月十五那天他还没回来”亚瑟说,“就交给时月一样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他没说清楚”
“中秋?为什么?”唐晓翼可太清楚这个日期了,这是华夏人的团圆节,但为什么是那天?
“很熟悉是吧”亚瑟拿出自己的笛子转了两下,“这是你们华夏的团圆节,我也问了你的问题”
“他和我说”亚瑟抬头看向时月房间的那扇窗,人已经睡下了,“那天是时月的生日,那是准备好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