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错”颜子安抱着他,手轻轻拍打脊背,“是他们”
有的话,一旦开了头,就没个结果。
你呢,你为什么自愿跟着他”凌柏都声音闷闷的,整个人都缩在颜子安怀里。
“我啊”颜子安笑道,“谁不想跟着祭司啊”
凌柏伸手推他,没推开,只能骂:“滚,我说真的”
颜子安死抱着不松手:“我说的也是真的”
凌柏缠在手腕的丝线刚飞出来就被颜子安摁住:“错了错了,别这样”
凌柏凶巴巴的:“松手,我要被闷死了”
颜子安松开手:“我说还不行吗”
凌柏:“给你个机会”
“因为你啊”颜子安躬身靠近他,温热的气息扑在凌柏脸上。
“啊?”凌柏愣了,“什,什么?”
“因为你”颜子安说,“我喜欢你”
凌柏往后退了一步:“假的吧,我可是男的啊”
颜子安走上前抓住想要逃跑的人:“我认真的”
“不是,我们可是兄弟啊,你,我靠”
“十年前,你给了我一个这个”颜子安衣袖落下,露出手腕上的木雕,“你说,有它陪着我,就不会被欺负了”
这么一说,凌柏记起来了一点。
那时候他和时星一块听课,有个小子一个人来又一个人走,他问了时星才知道,这人是颜家旁支的。
因为世家族的孩子从小就聚一块学习,但都有交好的人,怎么就他是一个人。
本来两人是没交集的,那是很平常的一天,凌柏一个人上山找木料,想雕个什么东西去给时星使绊子,刚找好木料就看到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人被妖追着打。
那人傻缺吗,被打了还不跑。
凌柏越看越眼熟,后知后觉发现这人被打了还不止一次,其中一次就被时星救下来了。
这一次让他遇上了。
凌柏正义感发作,立刻就想掏东西给小妖一个教训。
然后发现,自己没带家伙,临时扯了自己的毛衣线救的。
完事后还随手找了个木料雕了个小玩意儿送人。
这可以说是非常美丽的误会。
但凌柏不敢说。
“我和小豆是双生子,那些长辈说不吉利,就想把其中一个送到旁支养”颜子安说,“我就是那个送人的,他们以为我是被抛弃的,就想着法子整我,那天,那只药就是他们引来的”
颜子安是自愿离开的,如果他不走,送走的就是弟弟。
没想到就是这个举措,让他遇到了凌柏和时星。
颜子安说完,低下头看他:“你不喜欢我吗”
凌柏偏过头:“我,我直的!”
颜子安伤心的“啊”了一声,又抱了上去:“没事,我喜欢你,这就够了”
凌柏:………
怎么说的他像一个渣男。
俩人回到医院,刚推开门就看到“短时间内没办法醒来”的时星好端端的坐床上在和一枚铜钱吵嘴。
“你爱幼吗就说我不尊老,不是睡觉就是吃,死都死了也尝不出味”
“是啊,后悔了,后悔怎么没把你送出去”
余光瞥见他们回来,一手拿起空杯子把铜钱扣上,一只手伸到俩人面前:“我的饭呢”
颜子安十分自然的把手里的馄饨拆开递了过去。
凌柏:?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时星打了个响指,灵气迅速聚集形成结界,“我没事啊”
凌柏:………
“你……妈的”凌柏说颜子安怎么路过馄饨店的时候跑去买了打包,原来是俩人合计好的!
“你先别气,感受感受自己的灵力再说话”时星咬着勺子拆开盖子,“你知道自己心魔有多严重吗”
凌柏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
“能什么”时星把东西放下,对着凌柏打了个响指,“醒醒,该吃饭了”
病房骤然翻转,回过神时,雪白的病房和充斥着鼻腔的消毒水味已经消失殆尽。
时星窝在沙发上,头发也没打理,懒懒散散的落下:“凌柏,十年了,你该醒醒了”
原来,时星出事是假,拉他入幻境是真。
“所以,都是你们算好的?”凌柏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丝带,“现在,是什么时候”
“第二天中午了,你睡了一天半”时星站起身,双手随便捋了两下把头发扎起来。
颜子安给他倒了一杯水,“还好吗”
凌柏抱着水杯,声音因为隐忍着泪水而变得嘶哑:“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我不这么做,你就该成邪修了”时星拉开窗帘,“我昨天已经签署了结案,凌柏,十年了,我们都该醒了”
“斩杀妖邪的那天,你被邪气侵蚀,我虽然消除了你体内大部分的邪气,但是困住你的,却是心魔”时星转过身,“你害怕当年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恐惧我的死亡”
时星曾面对自己的命运无数次,但他从未真正接受。
而凌柏,在家人死亡之后,把时星当成了自己心中唯一的家人,颜子安的出现则是另一个救赎。
在幻境中,时星只是把自己的“死亡”提早一步发生而已。
他们就像是三个天生就带着裂痕的陶瓷,畏惧高空,恐惧对方。
幻境破碎,心魔已解,凌柏迟早要面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