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家

石昊and石清风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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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昊也说不出得知身世时的感受.

心痛吗？难过吗？悲愤吗？亦或是惋惜？仇恨？怀念？....

武王府不要他了.

为什么啊？明明原本一整个大家族都很和睦，明明每个人都对他很好，明明大娘（石毅母亲）很喜欢他的，明明他不用与父母分离，明明....

石昊微颤的手缓缓抚上胸前狰狞的伤疤，过去的他一直追问这道疤的存在，后来屡次得不到答案也就作罢，现在他终于明白这道疤的由来了，但他却一点也不想知道了.

似乎，在利益面前，所有的背叛与抛弃都不值一提.

家，一点也不好.

一阵清风徐来，吹起额前乌黑的碎发，雾霭缭绕间，石昊一人孤零零地站着柳树下，冰凉的泪水早已铺满面庞，不知何时风干.

他静静站着，低垂的眼眸看不出情绪，宛若身在世界的尽头，四周尽是残垣断壁，混沌雾气蒙蒙.

只有他一人，什么也看不清.

“小不点不要哭，还有我们呢，无论发生什么，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我们永远是你的家人”

“孩子啊，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石村连神明都诞生过，将来的你必将自成一方天地”

“小不点....”

“.....”

恍若隔世，回过神来的石昊看着围在周身的一众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真诚的关怀与担忧，他突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又抬头看看柳树，再侧首望向石村，阳光依旧明媚，世界依旧运转.

石昊破涕为笑，他擦去眼泪，猛地扑进族长爷爷怀里，用力抱紧，闷声回答道：“嗯！”

嗅着空气中熟悉的味道，感受着周围人的手忙脚乱，石昊想：

家，一直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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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爷，最后一位老祖宗也要离世喽，以后你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仆人幸灾乐祸地看着面前瘦弱的小少年，毫不在意地戏谑道.

“你胡说，咳咳，祖爷爷不会死！”

石清风脸色苍白，闻言激动地大声反驳，双眼噙着的泪水，倔强的不肯落下.

“那就等着看喽”，仆人嗤笑一声，扬长而去.

独留少年一人无声流泪.

所谓的石族第二祖地，实际就是个暗无天日的囚笼，只有在石族身份显赫却又犯了大过的人，才会被发配至此.

石清风是镇守此处的一位老祖的后人，本是身份尊贵的少爷，但几位老祖先后过世，仅剩的老祖病入膏肓、卧榻不起.

而他年少，常年累月的欺凌和营养不良使他虚弱得说几句话都要咳嗽，行动上更是不便，毫无反抗之力.（仆人们欺凌清风大概就是发泄自己身处这种野蛮地的不甘）

破庄子内的仆人早已被外界收买、吃里扒外，在几位老祖过世后更是肆无忌惮.

大概这就是繁荣昌盛的石族的一处阴暗面吧，就连重生的石毅都不知晓这里的事，恐怕石族早已无人记得这片蛮荒之地.

也许我也没几日好活了吧.

想到这么多年来的种种“意外”，石清风倚在门框旁绝望地闭了闭眼.

......

“祖爷爷，我是当年的那个孩子，我来看你来了！”

石昊推门进屋，哽咽着握住老人的手.

“你....你....”

弥留之际的老人突然猛地睁开眼，双唇不断翕动，但却说不出话来.

这地方虽然落后，但对于七年前的至尊骨风波也略有耳闻，老人更是石昊祖爷爷的亲兄弟，当年得知此事只恨自己已经暮年帮不上忙.

“放心吧祖爷爷！我现在单臂一晃有十万八千斤神力，我会照顾好他的”

石昊拉起石清风的手保证，努力对老人露出一个笑容.

“哈哈....”

最后一刻，老人像是回光返照，竟发出了大笑声，浑浊老泪滚落，充满了喜悦和安心，好像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他欣慰地看着两个少年紧握的双手，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满足，轻阖上眼，就此不动了.

“祖爷爷....”

石清风抽回手，扑在老人身上大哭.

石昊亦落泪，他看着面前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通过这些时日的观察得知名为清风.

清风，清风，像风一样自由，离开这片牢笼吧.

“跟我走吧，清风”

......

让石清风参加完最后的葬礼后，石昊与毛球捉了几只猛兽，设计弄死了所有恶人，并伪造了石清风也死于兽口的惨状——至少除海家父子以外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海家父子详见原著75章，是除了几位老祖外唯一对石清风好的人）

两人骑着独角兽小白启程，石昊将原本纵火的想法压下，他不想将事情闹太大，因为知道武王府在找他，但他现在还不想回去.

更何况，对于那个人，他也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

“小哥哥，我们要去哪？”

“回我族真正的祖地，我们真正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