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夜袭

……

半年前，雨潆去找族老申请一株灵药，想要根据骨书炼成一枚可以强身健体的宝丹，用来增强重瞳者儿子的体魄.

在敲门前，她却意外听到了殿内石子陵对族中两位主事老爷子的交代.

“四爷，五爷，您们也知道我将与妻子远行寻我父，旅途的危险不可预测，昊儿是肯定不能带去的”.

雨潆收回了正欲敲门的手，静静站在外面，打算等几人交谈完毕后再进去.

“所以我希望暂时将昊儿托付给你们照顾…”

石子陵迟疑了一下，接着轻声说道：

“昊儿他…体内天生有符文的气息…”

…沉默几秒，两位主事老爷子的瞳孔猛地一缩，显然想到了什么.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其中一位宛如金狮般的雄壮老人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石子陵又急忙补充道：

“但我希望不要张扬，毅儿的重瞳已经足够惊艳了，再多一个…我担心被人惦记，这样两个孩子的安危就很难保证了，总有人见不得别人好…”

在听到“体内天生有符文的气息”时，雨潆原本淡然的面容顿时失色，她紧张地观望了一下四周，确认没人后立马轻手轻脚地离开，石子陵后面说的话她没听进去，也完全不在意.

回到自家的殿宇中，雨潆遣退下人，一个人在殿内来回踱步，细细思考着石子陵的话.

“天生…至尊骨！”

雨潆的呼吸有些急促，她忍不住感叹，自己的儿子已经有了重瞳，若是能再拥有至尊骨…

她不敢想象，如果真的实现，那么以石毅的天资…

必能称霸天下！举世无双！

雨潆的大脑飞速运转，一个疯狂的想法愈发强烈，她毫无意识地露出一抹狰狞的笑，眼中炽热的光芒愈加璀璨.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计划.

……

石毅终究还是失策了，他原以为病态般溺爱他的母亲会担心自己与她断绝母子关系而收手，万万没想到母亲如此坚持，甚至不惜自己的威胁.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石毅一直紧绷着神经，处处留意着还懵懂无知的小石昊，甚至不愿意让石昊靠近他的母亲以及与他同一脉的族人.

每当石昊想去找雨潆，他便以各种借口将石昊支走，次数多了后石昊便开始疑惑，但每当他去问，石毅就闭口不提.

…

“小哥哥为什么不想让我见大娘啊？”

“……”

这是石昊第n次询问了，石毅依旧沉默.

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小家伙.

但石毅没想到的是，这次有一道熟悉的女声突然传来.

“哈哈…毅儿怎么会不想让你见大娘呢，大娘最近在忙，毅儿是不希望我被打扰”.

雨潆捂唇轻笑，从一旁走来，在石毅错愕时将石昊一把抱起.

石毅确实没想到母亲会突然出现，他下意识伸出手想要阻止，但又发现母亲似乎没有恶意，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嘻嘻，那大娘现在是忙完了吗”.

石昊趴在雨潆怀里，雨潆温柔地逗弄着他，他也笑嘻嘻地回应着.

“嗯，大娘忙完了，所以来陪昊儿了”.

石毅眯眼看着两人温馨的画面，一时间不知道母亲究竟是什么想法，莫非真听进去了他当时的威胁不成？

……

一道如幽灵般的黑影无声无息地穿过一片漆黑的殿宇，走进一座点着微弱灯光的殿宇中.

“小姐”.

黑影恭敬地向殿内看着娇小柔弱的女子单膝跪下，声音有些低沉沙哑.

“稳妥办事，切不可出差错！”

“是”.

黑影的身躯晃动了一下，又悄无声息地消失.

女子则注视着黑影消失的那片虚空，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四周昏暗的灯光映衬着她精光闪闪的黑眸，更显邪魅.

……

一个月后…

深夜

石毅简单洗漱了一下便盘膝坐在床榻上，这一个月来母亲和石昊相处得很愉快，简直跟过去无恙，出乎意料的融洽，但这更让他觉得不安了.

他一直紧盯着，生怕母亲突然对石昊下手，虽然两人表面一直其乐融融的，看不出任何不妥，但他心底强烈的心悸感告诉他，危机并没有解除.

石毅越想越觉得可疑，觉得不能再坐以待毙，他要主动出击，决不能再让石昊出事.

石毅讨厌那种凡事超脱掌控的无力感，一直都是.

他沉思着，突然眼角的余光看到窗外似乎闪烁着微弱的白光.

石毅不动声色地开启重瞳扫视过去，但那抹白光却似有所感，突然从窗外闪过，消失不见.

“谁！”

石毅猛地起身，心中暗道不好，窗外有人，他却一直不曾察觉，那道白光是月亮反光，想必外面的人身上必然带了什么利器.

石毅警惕地观察四周，他屏气凝神，缓缓向后退去.

“冒犯了”.

寂静的夜空中冷不丁地响起幽冷的男声，石毅的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强烈的危机感瞬间将他包围，就连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充斥着压迫感，压得他喘不过气、动弹不得.

他奋力调动体内的气血，抵御着这禁锢他的气息，又突然感觉头顶上方的压迫感骤然增大，他一抬头，就看见刺眼的白光向他袭来…

…

“冒犯了，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