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城脑子先是“嗡”了一下,随后又木然起身,朝亓念一拜道:“湛城见过太子殿下。”
湛城弓着身子等了半天亓念的“免礼”,而亓念却迟迟未应。
良久,湛城背都酸了,便抬头用幽怨的眼神看向尊贵的太子殿下。然而,这充满怨念的目光却莫名地戳中了亓念的笑点,他先是嘴角微微上扬,终究还是偏头笑了出来。
“笑屁……”湛城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好了,平身吧。还有,别叫我太子殿下。”再一看亓念,刚才脸上的笑意全部消失,还是跟原先一样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
“那,我该怎么补偿你?”
“给我打扫屋子。”亓念淡然地说。
亓念见湛城没反应,改口道:“开玩——”“笑”字还没说出口,只听见湛城应了一声:“好。”
亓念:“?”
……
湛城莫名其妙地跟着亓念去了他的屋子。屋内的陈设虽依旧能看出当初的精心布置,但此刻却格外凄凉。
“你不是太子么,怎么屋子里这么简洁?”湛城质疑道。
“自母亲去世之后,他们都冷落我。”亓念抱胸靠在房间中央的雕花柱子上,平静地回答。
几扇雕花窗棂上洒满灰尘,窗棂的边角处,灰尘堆积得尤为厚重,形成了一小堆一小堆的灰丘。偶尔有微风吹过,扬起些许尘埃,在空气中打着旋儿,而后又缓缓落下。
湛城的目光停留在了枕边大大小小上药包上:“亓念,你得了什么病?”
“没病不能吃药?”亓念反问道。
湛城想抽他。但自己身为少爷,自幼便开始学习武艺,下手不是一般的重,最终还是忍住了。
亓念叹了口气,垂眸道:“听说过药人么……我就是。”
湛城本来潇洒地站在那里,嘴角还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然而,在听到那突如其来的话语时,原本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修长的眉毛高高一挑。
“可你是太子啊!为什么……”湛城诧异道。
“太子?”亓念嗤笑了一声,“母亲去世以后,谁还把我当人?”
“父皇为了龙体安康让我变成药人,每月饮我的血……哦,跟你说这些是不是在吓唬小孩?”亓念嘴角噙着笑问。
“没有吓到……还有,我不是小孩。”湛城反驳着,心里却无缘无故开始心疼他。
湛城没有等他回答,摸了摸鼻尖道:“太子殿下,我父亲还在等我……”说完转身就走。
“你是来干什么的?”亓念悠然地问。
湛城停下脚步:“打扫卫生……”
亓念嗤笑一声道:“你不仅没打扫,还给我空气污染了。”
湛城:“……”
房间中的寂静忽然被房门的“吱呀”一声打破。皇上笑脸盈盈地踏进亓念的屋子,见到湛城先是愣了一下,又倏地恢复如常。
湛城匆忙躬身行礼:“草民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亓念瞥了他一眼,也紧接着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嗯,都平身吧,朕来——”皇上看了一眼亓念枕边的药包道:“是提醒念念吃药的。”亓念沉默了阵,应到:“父皇,儿臣知道了。”
皇上点了点头,又将目光移到湛城身上,颇有韵味地上下打量着他。湛城摸了摸鼻尖道:皇上,父亲还在等着我,皇上若无他事,草民便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