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面前，终归还是要脸的。
挣脱了桎梏，姜夜麻溜爬起身。
他收了嬉皮笑脸，在蓝落羽身边立得像一棵坚挺的小白杨。
蓝若羽淡定自若，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青鸾将手上的储物魂导器递出：“倒也没什么，大供奉说你可能会需要这些。”
蓝落羽的目光游移在一群人身上。
送个魂导器至于这么多封号斗罗一起来吗？
千钧开口解释道：“原本大供奉是让三哥来送的，我们路上碰见了，所以便一起来了。”
蓝落羽：？
封号斗罗平时都这么闲的吗？长见识了。
但蓝落羽还是将魂导器还了回去，“我并非不接受你们的好意，只是这些东西对我来说确实无用。”
“试炼这种东西和神考其实差不多，但其实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
“外物是没有办法带进试炼之地的。”
姜夜站在旁边，被蓝落羽拉过来展示时也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有了蓝落羽这个异界之人在前，只不过再多了一个姜夜，大家好歹都是活了几十几百年的老怪物了，都是有见识的人，也并未太惊讶，只是对这个所谓“异界”多了几分好奇。
等一群人走后，姜夜才悠哉悠哉在蓝落羽床榻上摊成了一张饼。
他问：“你要开启七重试炼吗？”
“不然能怎么办呢？我必须要变强。”蓝落羽叹了口气，“神灵境，比国师低了整整两个大境界。”
姜夜补上后面的话：“……但是国师迟早会找到穿过屏障的方法。”
屋子一下子安静起来。
白泽就是在这时出现的。
而这次不再是虚影了。祂抬手一挥，一道光阵出现在蓝落羽面前。
“有这叙旧的功夫，你能多修炼多久？”
姜夜默默往后挪了挪，毕竟他身份有些特殊，说起来他身上可能还沾染着蓝氏的因果。
白泽不为所动，只冷淡瞥了他一眼，“你身上的因果气息很重，只可惜这边没有能屏蔽气息的神器。”
“我还没兴趣为难一个孩子。”
他又示意蓝落羽赶紧进试炼之地。
待蓝落羽的身影消失，他才命令道：“姜夜，护法。”
姜夜低头恭敬应是。
虽是如此，但其实也只用布置个大点的阵法，只要灵力波动不被天道察觉就行。
另一边蓝落羽刚进入试炼之地便被里面无处不在的藤蔓缠住，他挣扎两下，绿色的枝条照着他脑袋敲了两下。
他苦着一张脸，“前辈！”
藤蔓尖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身上的蓝纹，然后卷曲起来，扭成了麻花。
藤蔓如潮水般退去，他坐在石头上，看着面色冷沉的男人。
他问道：“始祖，这些前辈还有意识？”
“没有，他们的残魂无法支撑神念，这些都是本能。”白泽看着他，“从神台上下来。”
“胆子越来越大了，神台是你能坐的？”
少年默默站起身。
“……哦。”
白泽看着他，神态自若：“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
“诶不是——！”
等等啊！地面怎么会裂开啊！！都不给反应时间的吗？！
试炼之地无法御剑，他用灵力勉强借力，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
看着面前的高山和身后的万丈深渊，他沉默半晌。
他叹了口气，无奈的向山上走。
这座山看起来极其普通，甚至只有几道简陋的幻境。
没什么难度，他想。
一刻钟后，蹲在地上绞尽脑汁演算阵法的蓝落羽彻底被打脸。
真就是一步一个阵法，若是普通的破阵还好说，但是破阵的同时还要抵挡四面八方突如其来的剑气，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斩成两半。
随着阵法破碎的‘咔嚓’声，蓝落羽总算能喘口气了。
这是他破的第八个阵法，看着身后仅仅走出的十几米，抬头看看高耸入云的山峦。
蓝落羽：……
他倒是可以一剑劈了这些阵法，但他相信，只有他这么做了，那么白泽也一定会劈了他的。
无他，唯手熟尔。
外面，姜夜无聊地翻上宫顶，嘴里叼着不知道从哪薅的根草。
他倒是不担心，虽然每次试炼都很惨烈，但绝对不会伤及蓝落羽的性命。
白泽大人待殿下永远是特殊的。
他走之前把皇宫里的东西都给顺了，绝不会让国师占到半分好处。
可以说，现在的他绝对是个暴发户。
灵草丹药更是多到离谱。
幸亏从前他就喜欢下秘境，各种薅灵药，库存丰富。
姜夜晃腿动作一顿，讶异抬眸。
千仞雪一身白金色长裙，手里攥着蓝落羽送的木偶，蹲在殿外的角落装蘑菇。
“殿下的赐福？还有护佑傀儡，真是大方呢。”
别人可能看不出，但作为和蓝落羽一同长大的姜夜一眼便看出来了，那个看似小巧的木偶附上了神念，不用想就是蓝落羽的。
他暗暗舔了舔虎牙，笑容玩味。
“小蘑菇。”
根骨还不错，按这个大陆的理论来说，这孩子的武魂必然不会差。
只是可惜了，生在这片大陆，灵气几近枯竭，法则逐渐消散，若是放在灵虚域，或许能够登临神台也说不定。
他跟着国师也学了些皮毛，这种命数他一眼便能看出，只叹这是个苦命的孩子。
但是……这同他有什么关系呢？
姜夜从小被接入宫培养，稍大些便跟了蓝落羽，说是伴读，更像是个护卫。
他和蓝落羽都是见惯生死的人，性格却截然不同。
蓝落羽从小便坚守自己的道，哪怕经历再多苦难，他的道心也从未改变。
姜夜的道连他自己都不太明白，他只是遵循本能跟在蓝落羽身边，他想，或许他注定和蓝落羽纠缠一辈子。
这样很好。
他很喜欢。
相较于外面的风平浪静，试炼内的蓝落羽就显得有些狼狈了。
身上遍布深深浅浅的伤痕，却不敢有一点懈怠，头脑始终保持清醒。
但凡慢上一点，这些阵法就炸了。
这种古老的阵法白泽到底哪找的？？？
他完全没有精力去吐槽了。
刚开始还有缓冲时间，现在直接是刚出一个阵法便被带进另一个，继续开始飞速演算，剑光越来越多，到最后他甚至连躲避的空间都没有。
姜夜眸中金光一闪，艳丽的蝴蝶扇动翅膀的动作微微一滞，随后颤颤巍巍地转了个方向，朝千仞雪蹲在的角落飞去。
阳光下的蝶翼散出绚烂的光彩，千仞雪抬头看着这只漂亮的蝴蝶落在自己面前，默默抬手，戳。
没飞走，好玩。
她又扒拉了两下，眼睛一亮。
带回去，养起来。
小孩迅速捧起蝴蝶跑走了。
“哈。”
姜夜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件蠢事，现在连蘑菇都看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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