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北城的气温已经接近个位数，照这样下去很快便会飘起初雪。
出租车内开放暖气，云衍已经靠在背椅上睡了一觉又一觉。
手机一直不停的震动着，拼车的大叔终于忍不住把他喊醒。
拼车大叔喂
拼车大叔小伙子，你手机一直在响
拼车大叔又是信息又是通话
云衍......
云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着大叔指着他的手机，才拿起来查看。
三个未接来电，还有十九条未读信息
拼车大叔是女朋友催你报备啊？
云衍沉默的用指纹解锁手机，把来电的红点摁消才打开微信。
他看了一眼联系人，才轻声回答道：
云衍是我妈
拼车大叔……
大叔怕是觉得有点尴尬，偏过头看着窗外的风景不在说话。
云衍点进去，发现云川发的无非就是一些催促或者给他说陌生的哥哥有多好。
云衍……
云衍打开输入框，打字道：
云衍我也很想快点，要不我把车抢过来，我去开
上访的界面一直在云川的呢，称和“对方正在输入中”来回跳跃
许久，云川才发出一句：
云川（云衍的母亲）反正你快点吧，你江叔叔已经在煮饭了
云川（云衍的母亲）以后我们搬过来和江叔叔一家住了
云川（云衍的母亲）你不准给我甩什么脸色啊
云衍……
云川（云衍的母亲）你江叔叔的那个儿子比你大一岁
云川（云衍的母亲）高三，下学期高考
云衍叫什么？
云衍看着这个名字沉默许久，一想到他日后的每一天会和一个陌生人……
云衍……是两个人才对
和两个陌生人共处一个屋檐下，这感觉不如称为寄人篱下。
云衍还在发消息
云川（云衍的母亲）你等会儿进门一定要和江叔叔，还有江晌打招呼
云川（云衍的母亲）往后是一家人了，还得她们多照顾
看着这两条信息，还有上方依旧显示的输入，他默默的打开了消息免打扰。
云川（云衍的母亲）......
做完这一切，他把手机关上，轻叹一声也转头看窗外
现在正在等红绿灯
北城路旁的树已经没有叶子了，干枯的树枝被风吹打在一起。
也许是风太大了，连细小的枝干都被打掉了
出租车司机前面拐弯就是小兄弟的目的地。
拼车大叔我嘞？
出租车司机你还要往下两个路口
拼车大叔行
大叔又转过头看向云衍
拼车大叔小伙子，是本地人吧？
云衍愣了愣
他还真的是本地人，只不过要去的地方是城北，他之前住在城南
城南没有城北那么冷，这导致温差过大，上车接触暖气之后云衍才会犯困
大叔又道：
拼车大叔我昨天刚到这，过来旅游的，有什么好地儿推荐吗？
云衍诚实的摇摇头
云衍我不是这片区的，不认识
拼车大叔好吧
红绿灯倒计时一过，车子再次起步
出租车司机大兄弟，有什么想问的问我呀？
出租车司机我在这里跑出租已经有十年了，从三十岁跑到四十了
拼车大叔那么厉害
出租车司机那当然
云衍去的是小型别墅区，也的确如司机所说，刚拐弯就到了目的地
他下车后，车子开走，风吹着他瞬间清醒，还打了个寒颤
云衍......
云衍把半张脸埋进围巾里蹭了蹭，他裹紧身上的大衣，快步走进院子里
他没有在医院内造景，一心想要快点进门吹暖气
云衍按下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比他高一个头的少年
江晌......
江晌嗯？
江晌是身材已经成熟，他五官精致，眉眼间尽散温柔
琥珀色的瞳孔澄澈，云衍却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十八岁的少年低着头看着他，明明脸上带着笑意，他却感到无尽的压迫
——像这人在宣告属于他的领域
云衍……啧
还是云川听到动静，赶忙跑过来查看
云川（云衍的母亲）啊，小衍啊
云川（云衍的母亲）到了，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江晌回过头看他
少顷，他才侧过身子，让云衍进门
云川（云衍的母亲）和哥哥打招呼
云衍转头看着江晌
江晌已经帮他把门关了，还从鞋架上找出双鞋让他换下
云衍把鞋换好才轻声说道：
云衍你好
云川走过去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脑勺，瞪了他一眼。
云衍无可奈何，只好再次开口喊到：
云衍哥哥好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清，加上他眼神中一闪而过得不耐烦和冷漠的脸，反倒让江晌觉得他乖顺起来
江晌眯了眯眼睛，没有回话，只是绕过他们走到了楼梯处。
他刚抬脚准备上楼，江海远从厨房走出来喊住了他
江海远下来准备吃饭
江晌哦
江晌抬起的脚转而走向餐厅。
江海远正准备回厨房，余光却突然瞟到了还站在门口的云衍两人
他几乎是立刻绽开笑容，慈祥的迈着步子朝云衍走来
江海远啊川，这就是小衍吧
云川（云衍的母亲）是啊，他有些怕生，从小到大就这样的
云川（云衍的母亲）快，叫江叔叔好
她在背后偷偷掐了一把云衍
云衍……
云衍江叔叔好
江海远似乎很喜欢云衍，他抬手揉了揉云衍的头
江海远好孩子，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云衍没有说话
云川见此赶紧对接过话题，笑道:
云川（云衍的母亲）是啊是啊，一家人
江海源点点头，转身朝江晌喊到：
江海远带小衍上楼看她的房间去
江海远当哥哥的，弟弟来了还看手机像什么样？
江晌……
云川（云衍的母亲）别这么说小晌，孩子总需要有些时间才能接受对方
云川（云衍的母亲）菜做好了吧，我帮你端出来吧？
江晌把手机放到口袋里，没再管他们相互客套，站在楼梯口看着云衍。
江晌过来
云衍也懒得看大人在他面前打情骂俏，饶过过他们走到江晌身边。
江晌你叫什么？
云衍云衍
江晌云朵的云?衍生的衍?
云衍嗯
江响莞尔一笑，看着他说道:
江晌好名字
云衍没有接话，只是默默的跟着他上楼。
他的房间被安排在江晌的对面，在二楼的尽头，跟家长的主卧离得有点远
中间还有书房，卫生间，甚至有江晌的电脑室和琴房
云衍忍不住问道：
云衍你会弹琴?
江晌没有具体说明，只是一句话匆匆带过
江晌小时候学过
云衍也懒得过问，走进房间把围巾和大衣脱了
两人再次一前一后回到餐厅
菜已经上齐，餐桌上只有面对面的两个座位
云衍落坐后看着对面的江晌，视野不知往哪落好
也不知道江晌是不是故意的，云衍能感觉到江晌的视野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
云衍……
云衍【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云衍也能猜到这一次晚饭不是那么简单，肯定少不了询问
没过多久他的预想变成了现实
江海远小衍，今年多少岁了？
云衍17
江海远高二？
云衍嗯
江海远这样啊
江海远继续说道：
江海远以后你和江晌在一个学校。
江海远课余时间可以一起玩，巩固一下亲情
云衍……
云川连忙接过话
云川（云衍的母亲）会的会的，我们的小衍可喜欢这个哥哥了
云衍……？
云衍【我看起来很喜欢他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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