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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丘教你吃火锅!

崩铁二三事

“且说那曜青仙舟的随军医师——椒丘,当年随天击将军一齐出军步离时,当地阴湿之气浓厚,诸多将士苦不堪言,椒丘医师取当地红椒,辅以香料,兽油烹制食物,调和食用后去湿暖身,帮助曜青军士们取得大捷不说,还演化成如今仙舟流传的火锅,可谓是一举两得。”

罗浮仙舟,不夜侯。

随着建木危机的解除,街头坊里一派安和,仙舟方面决定举办演武大典,特意邀请了曜青,朱明的部分居民一同参加。

虽然仙舟六舰同为一家,但平日里仙舟百姓彼此间并不熟知,因此,在演武大典举办的昭示公开后,西衍先生的说书处便人满为患,听他讲解其他仙舟的民俗与传说。

“好,咱家今天的说书就到此结束,看官们择日再来~”

随着西衍先生的休息,台下的观众纷纷离场,不一会便不剩几个人了。

西衍先生坐在台上,端起一口茶水一饮而尽,但还是觉得嗓子干得冒烟,没办法,得益于演武大典的举办,罗浮内涌入一大批人,不夜侯整日人满为患,即使西衍先生的工作时长早已延长两个时辰,奈何还是架不住看客们的热情。

算了,如此这般,总是值得的。西衍先生如此想到。

一抬头,发现远处一位蓝衣少年正看着自己,那人俨然是现今罗浮将军最得意的弟子,罗浮云骑军最年轻的成员——彦卿。

少年抱剑走上前来,一把坐在西衍先生对面。

这一举动可给西衍先生吓得不轻,要知道,无论是神策府还是云骑军都绝非他一个小小的说书先生得罪得起的,于是赶忙问道:

“彦……彦大人?有何贵干呀?”

听着这诡异的称号,彦卿这才回过神来,挠头笑了笑道:

“西衍先生!我方才听到你说来自曜青的椒丘的故事了,我只是有些好奇,您能不能再给我讲讲?”

西衍先生这才松了一口气,感情这小将军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顶着干涸的嗓子继续道来:

“那椒丘医师啊,真乃一代宗师,传闻他是狐人族的一份子,幼年体弱多病,被其他人当做短命的人,可谁知这椒丘偏不信邪,自学医术,身尝百草,最后研究出一套食疗之法将药里的三分毒一并化作美味,他提出的一套养生之法,足足将狐人族的平均寿命延长了数十载,名利双收之后却选择隐居避世,享受山水之乐。”

西衍先生本打算就说这么多,看着彦卿好奇的目光,又不由得接着讲了下去:

“被天击将军任用后,椒丘不仅是医师,也是谋士,传闻他羽扇纶巾,足智多谋,谈笑间便筹划大军取胜,在征讨步离人的过程中,椒丘不仅发现了火锅的雏形,还带着南蛮之地的大量香料回来,极大程度地丰富了罗浮仙舟的食谱……”

夕阳西下,人影散落,西衍先生不知自己说了多久,只觉得嗓子里像是吞了剑一样撕裂,每每他想停下之时,彦卿又会提出新的问题。

不知过了多久,彦卿终于愿意起身,对着西衍先生鞠了一躬道:

“多谢先生的讲解了!彦卿今日受益匪浅,只恨时光匆匆,我家将军还等着我回去复命呢!下次再会了!”

说罢,彦卿飞一样地离开了,只剩下西衍先生在原地彷徨。

……

罗浮,神策府。

“将军,许久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地……”

“将军!我回来了……啊,有客人啊。抱……抱歉,你们先忙哈。”彦卿急匆匆地跑到神策府里,却发现将军正和一位穿着绯红色衣裳的狐人谈笑生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行为,准备推门离去。

“好了好了,过来吧彦卿,这位贵客你理当认识的。”景元眼见谈话被打断,却又不愿发作,无奈地招呼彦卿走上前来。

彦卿站到将军身旁,这才打量到府上贵客的模样:

只见这狐人通体绯红色衣裳,手持羽扇,脸上挂着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腰间挂着几个香囊,散发出香料的气息。

嘶……好眼熟的配饰……

彦卿心想。难不成……

像是想起来什么,彦卿惊讶地抬起了头,又和景元对视,在得到景元人畜无害的笑容后,惊呼道:

“您是椒丘先生吗?”

看着惊讶的彦卿,景元和椒丘不约而同地发出了爽朗的笑声,接着椒丘说道:

“看来我还不算老啊,小彦卿过去了这么久还认得我呢~”

“椒丘先生那你可真是误会了,我们家彦卿擅长察言观色之术罢了,你这老狐狸,早就和往常大不相同咯~”

“景元!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我当年风光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条战沟躺着呢。”椒丘极力保持着自己的形象,只得恶狠狠地对着景元阴阳怪气道。

“哎呀~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幸亏我还活着呢~不像某些人已经老得不成样子咯~”

“你!”

看着两人愈演愈烈的阵仗,彦卿不由得暗自抹汗,赶忙劝解道:

“将军!先生!我们当下还有要紧之事怀念往事不如之后再聊怎样?”

好一个怀念往事。

小辈都已经阻止,景元和椒丘再也没了吵下去的理由,只得安安分分地交流起演武大典的事宜。

……

若干时辰之后。

不知过了多久,彦卿只记得自己旁听两位先生的事宜安排,从演武大典的开幕式到闭幕式,从参赛人员的吃喝到奖品的规划。

显然,这是一次正经的谈话,却不是彦卿乐于见到的场面,他只记得自己靠在大殿的柱子旁,一低头……二点头……三闭眼。

就不知道睡了多久。

直到景元将他叫醒时扶额苦笑,彦卿才知道自己算是丢足了罗浮的脸面了。

但景元和椒丘似乎并不在意,他们一路谈笑走到了一个密闭的房屋内。

正当彦卿好奇准备询问时,映入眼帘的物品打消了他的念头:

那是一只巨大的鸳鸯锅,锅内红白分明,中间的高耸排出道道热浪,锅旁摆满了各类鲜、果、肉蔬等。香料的温和与辣椒的刺激冲击着彦卿的味蕾,一步路都在走不得。

看着彦卿的模样,两人相视而笑,下一刻,景元走上前来说道:

“入座吧,小彦卿,这是你椒丘叔叔特意为你准备的~”

“景元你叫谁叔叔呢!”

“你可比彦卿要大上几百岁了,怎么你对自己的年龄没有一点认识?”

“那也不行!我还年轻!”

彦卿丝毫顾不上他们拌嘴,脑子里只剩下美味佳肴了。

孩子们的注意力总是可以被轻易地吸引。

就像是大人永远对孩子十分宽容一样。

……

“曜青地区的火锅有好些年头了,曜青人独爱辣椒,常言道‘菜当三分粮,辣椒当衣裳。’今天椒丘叔叔的鸳鸯锅,可真是对我们师徒二人网开一面呀,你说是不是?”望着早已垂涎欲滴的彦卿,景元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时不时还瞅椒丘几下。

“你才是叔叔,你就是罗浮的老不死……”

椒丘笑得很开心,很难想象他怎么在笑容满面的同时做到咬牙切齿的。

“视横理薄切片,用酒、酱、花椒沃片时,投宽猛汤中速起。”景元抓着彦卿的手,为他示意这从未品尝过的美味,只见肥羊下锅,仅仅七上八下,便捞出蘸碟,刚出锅的肥羊上面仍挂着红油包裹着嫩滑的肥肉。

在景元的示意下,彦卿将眼前的美味一口吞下,随后又发出兴奋的怪叫。

是烫的?辣的?还是太过高兴了?

景元同椒丘就这么看着孩子发挥自己的力量,笑而不语。

“椒丘先生!这肥羊果真美味!似乎是麻辣的,但唇齿回味还有一些香甜!”

“不错,这时流行的火锅调味料有三椒、三油、三糖之说。三椒,即:干辣椒、干花椒、胡椒;三油:牛油 、猪油、鸡油(还有菜籽油等油脂);三糖:冰糖、红糖、白糖 。”

椒丘如此解释道。

“此外,鱼羊二物最鲜,仅仅是烫熟就能体会到原初的自然了。当然,传说宇宙中还有一种被叫做扑满的生物,极擅长逃跑,你以后要是有机会,可一定要尝尝鲜。”

椒丘再次打趣道,但彦卿似乎信以为真了。转而继续大快朵颐。

“哼哼~不错嘛。但为人师表的风光都让你占了去,那我还怎么在徒弟面前保持形象。”

“哪里的话,我也很期待罗浮将军的表现呢~”

景元看着椒丘,而后者似乎心有灵犀,两个眯眯眼就在无言中完成了交流。

“彦卿,要来点香菜吗?也会有些新的别样风味哦~”

只待彦卿稍稍点头,椒丘还正值错愕之际,景元好像变魔术一般往火锅中塞入大把的香菜。

不……不……景元……你该死啊!

椒丘眼底尽是悲愤 ,却又在彦卿面前不好发作,等他准备劝阻彦卿停下时,却发现后者对香菜的添加十分满意,正乐此不疲地尝试着火锅里的其他事物。

那种事情……不要啊……

这一汤鲜美的鸳鸯锅已经被不洁之物玷污,椒丘再也没有入口的机会了,显然,景元成功了。

……

“我在蒙眬中,又隐约听到远处火锅沸腾声连绵不断,似乎合成一天音响的浓云,夹着团团飞舞的油脂,拥抱了我们。我在这亲热的拥抱中,也懒散而且舒适,从白天以至初夜的疑虑,全给香菜的空气一扫而空了,只觉得天地圣众歆享了牲醴和香烟,都醉醺醺地在空中蹒跚,预备给罗浮的人们以无限的幸福。”(鲁迅《祝福》)

……

后来的人民只能在将军的日志中想象一下罗浮将军同曜青医师那晚密谋的内容,他们只是觉得这段文字大有深意。

至于香菜和火锅?嗯,谁知道呢,大概别有用意吧?那就得交给后人解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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