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有注意到一双眼睛盯着他晦暗不明。
“几位小兄弟,可否讨碗水来喝?”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们后面响起。
几人一惊,看着那带斗篷的老人,呆了一瞬。
华九飞速反应过来回答道:“啊,老人家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们这还有些酒,若实在要喝水的话可以去那里。”正说着华九用手指着东边隐隐有炊烟冒出的帐篷。
带斗篷的老人笑了笑说:“多谢了,小兄弟。”然后径直走向炊火营。
华九的心中有些疑惑,试探的问:“老人家您这是从哪里来又要去哪里啊?”
“京都。”
几人一愣,可到底是去往京都,还是从京都来就不得而知了。
等老人走了才有人嘟囔:“这怪老头怎么走路没声啊。”
怪老头随便找了个空地坐了下来,急急忙忙喝下一口水,望着远方眼神没来由的发散,最后又似是叹了口气,将碗中剩余的水倾洒在地下。
“怎得不喝酒了?”
怪老头闻声望去,眯了眯眼,那人背着火炬而来漫不经心的调子让他恍惚了一瞬。
分明只是穿着寻常的衣裳,尽管怪老头阅人无数,也忍不住在心里夸赞这人生了副好皮囊。再让人不可忽视的就是那随风而起的那一束白发。或许放在任何一个与白发青年年岁相符的人身上都会觉得此人呈现衰老之相,但在这白发青年身上不会,这头白发就像是为他不凡的气质和不俗的容貌所点缀。
连嘴角笑容的弧度都与当年一般无二,但怪老头却又是叹息了。
“别来无恙啊,将军。”怪老头只坐着拱了拱手。
谢祈安却没有在意的摆了摆手,还毫不顾忌的坐在了他身旁。
两人沉默了许久,最后是谢祈安打开了话头:“您当初为我补了一卦,今日又因何而来?”说着又笑了笑,“我可不认为我还有什么机缘。”
怪老头却摇了摇头,道:“非也,老道此行不过赶路罢了。”
谢祈安挑了挑眉,不再多说什么,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又吊儿郎当的说:“那行,既然没事儿那我就先走了。”
“谢将军,京都见。”
谢祈安听见了但他却没有回答。
翌日
边关的朝阳才刚刚露了点头,这地上便已经闪闪发着金光。毋庸置疑边关的朝阳是最美的,但帐篷前的两人却暂时没有这个雅兴。
“当真要这般急?”许向宁皱了皱眉头说。
谢祈安一手牵着马绳不言,却是已经是回答了。
许向宁了然:“保重。”
马蹄声越来越远,人影也越来越模糊,直至不见踪影。
一匹好马,一簑斗笠,身背双剑,白发青年,剑眉星目,嘴角含笑,忧郁不减。
愿做天涯客,不入京都门。
几盏茶后,抚州军中都知道谢将军京中有要事,先行一步,却也没人在意太多,只怀着激动的心,踏上归家之路。
边疆事已平,疆土阖家乐。
“如今战事已平,百姓安宁。谢大将军功不可没,您可有想好要赏赐大将军什么呢?” 福公公问。
上方之人随意落下一字,默了默:“没有赏赐。”
福公公一愣,似是不理解。
但上方那人却没有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