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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兰的婚期定在五月初六,如兰的定在五月二十六。明兰的在六月二十八,全是好日子。
所以离墨兰的婚期还有一个多月。四月初,吴大娘子的马球场开放了,邀请京中贵人们一同踏春。盛家刚升到正三品又有救驾只供自然也在受邀之列,听说今日太子妃也会前来。那可有热闹看了。
墨兰穿着一身浅绿色的刺绣衣裙,外搭湖蓝色兰花褙子,梳着漂亮的同心髻,带着晶莹透亮的翡翠发饰,拿着团扇从马车上缓缓走下来,一阵微风袭来,墨兰额前两捋碎发随风摆动,更显得她妩媚动人,艳丽无双。
随后下来的是如兰跟明兰。如兰一身粉黄色衣裙外搭桃红色的绣花褙子,显得整个人都灵动可爱。
明兰与往常一样,穿着月白色的衣裙,梳着厚重的刘海遮着脸。三人一行,打眼一看最靓丽的就是墨兰。
如兰撅着嘴小声道:“四姐姐就不能把你额前的头发梳整齐吗?都是定了亲的人了还一副轻浮样。”
“我就不梳,别人能拿我怎么样?”
墨兰就不,这么好的容貌,不打扮漂亮了岂不可惜。其实主要还是因为她额前这两边头发实在太碎了,她练武时常出汗,头发要是用桂花油都梳上去,出汗的时候就会很难受。不如这样爽利。
她学的一身武艺不是为别人闲言碎语而活的。
如兰还想劝说:“你,四姐姐,我是为你好。京中贵女以端庄贤淑为贵,发丝不得乱,这些都是嬷嬷教的。”
“我可是救驾的侠女,谁敢笑话我,打的他满地找牙。”嬷嬷教的就一定对吗?不一定吧,墨兰之前也经常乔装出门,见很多女子或河边洗衣,或街边做生意,头发散乱都是常事,只要穿的不暴露,哪有人说她们轻浮,人家都是正正经经靠自己勤劳的双手来吃饭,只要那些吃饱了撑的人才有空去拿人家的穿衣打扮来评断他人的人品。
“也是。”如兰觉得很有道理,就四姐姐如今的武艺还真没人敢当她面说她。
王若弗回头,见三个兰落后一大截,忙跑过来,说道: “哎呀,我的小祖宗们,别在这墨迹了,还不随我进去。”
墨兰领着如兰跟明兰走到王若弗身后。跟着她一同进到马场里。按常规,先去拜会了主人吴大娘子后,就在看台上寻了地方坐下。此时的余嫣然嫁去了外地,明兰也没了相熟的闺友可以说话,只好老实坐着。
不一会儿两位武将夫人前来找墨兰说话,自是千恩万谢当日救命之恩。墨兰借机把如兰介绍给各位夫人,“两位大娘子,这是我五妹妹如兰。”
墨兰又向如兰介绍道:“五妹妹,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李成将军的夫人秦大娘子,这位周泽将军的夫人王大娘子。”
如兰很上道的上前笑着行礼道:“秦大娘子妆安,王大娘子妆安!”
秦大娘子:“五姑娘生的如此标准可爱,我们见了好是欢喜。”
秦娘子上前直接拦着如兰说话,如兰第一次跟将军夫人这么亲近,有些拘谨,王娘子见状马上上前,把如兰拉到座位上说话。
王大娘子:“可不是吗,如兰妹妹不必拘谨,我们武将圈子里与那些文人不同,都是直来直去,没那么些讲究。”
如兰在两位娘子的热情中也慢慢放下那丝拘谨,漏出原本活泼的性子出来,与两位将军夫人谈的火热。
“太子妃道!”
众人起身,行礼,躬迎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娘娘道:“今日不必拘谨,放开了玩闹,放开了打球才是……”
在太子妃的教诲完了之后,马球会也要准备开始了。顾廷烨跑到明兰这边与她说话。墨兰看到正骑着马往马场中走着的齐元若。
立马站起来,对着马场中带着银质面具的男子开心喊道:“元若哥哥!元若哥哥!”
墨兰本身就有内力,这两声清脆的喊声传遍了整个看台。众人纷纷往墨兰方向看去,见那美丽女子笑颜如花,再顺着她的视线都看到了带着面具的齐衡。齐衡也看到了墨兰,冲墨兰挥挥手,墨兰自然不想在看台上待了,马上向齐衡跑去。
如兰摇摇头,不得不佩服她的四姐姐,对着那样一张脸是如何做出欣喜若狂的表情来的,反正她就做不到。再看旁边跟顾廷烨聊天的明兰,想来,她们姐妹三到最后还是四姐姐得到了元若哥哥。
只是如今的元若哥哥,明兰定是看不上的吧。也是啊,顾廷烨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又是侯府嫡子,她心里不知道怎么乐呢。
有些娘子纷纷摇头非议,“这盛四姑娘果然如传说中的一样,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傻子。齐元若都成那样了,她还能傻乐呢。”
不过大部分都在感念她的重情义。
英国公夫人道:“这盛四姑娘与齐小公爷两人青梅竹马,一道读书长大,这情谊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一夫人附和道:“是啊,四姑娘重情重义,与齐小公爷佳偶天成,天生一对!不像有些虚情假意的。”
这夫人平日里与平宁郡主交好,说话间自然带了些暗指。
几位夫人闻言都往明兰那边看了一眼,明兰自然没有听到,她此刻正跟顾廷烨谈了热络。
墨兰跑向齐衡,齐衡也赶紧下马跑向墨兰。但碍于公众场合,二人又尚未成亲,只能面对面站着,不能做任何逾越的动作。饶是如此,墨兰已经很开心了,她甜甜的声音喊道:“元若哥哥,你看今日这风景可好?”
齐衡看着墨兰拿较好的容貌都是精心装扮过的,嘴角上扬,眼角带笑道:“我瞧的风景自然是好的。”
墨兰见他仔细的看了自己今日的装扮,面带微笑,后退一步,让齐衡看的更全面一些,问道:“哦?怎话怎么说?”
齐衡上前一步,道:“瑶阶梦结翠宜男,误堕仙人紫玉簪。满园金钗,不及墨兰仙子下凡尘。”
墨兰拿着团扇挡嘴羞涩一笑,又高高的昂起头,心里如吃了蜜一般甜。元若哥哥这是夸她是今日全场最美的那个,假装懊恼道:“就你会说话。”
齐衡:“墨儿可会打马球。”
墨兰摇摇头,她是真没学过,“我会舞剑,球棒不会舞。要不元若哥哥教我。”
“好啊。”
齐衡领着墨兰到那初学者的区域,从架子上拿出一根球杆,先跟墨兰示范讲解一番。
“我们先试试捶丸,练熟了再上马打马球。握着这个杆,把那球打倒前面的洞里。”齐衡掩饰一遍就让墨兰试试。
“好啊。”
墨兰接过球杆,单手握住那球杆,瞄准球洞,将地上的球一杆打过去。用力过大,球直接飞了出去。
“哦,还真有点难哦。”墨兰又练习了一下,找了些感觉,试了四五次后,终于进了一球。
这边正练习着呢,顾廷烨突然走了过来,对着齐衡道。
“元若,跟我组队打一场,太子娘娘说,若我今日能连赢三场马球塞,她就把那金钗作为作为彩头给我,我好拿去去聘我心爱的女子。”
顾廷烨那话里心爱的女子可不就是明兰吗?让齐衡跟他一道上场,他是疯了吧。墨兰直接出声道:“抱歉了,顾二叔,元若哥哥先答应了我,教我打马球的。”
顾廷烨说:“那马球什么时候教不行。”
“那顾二叔的马球塞找别人组队也可以,其实就算没有队友,顾二叔的能耐连胜三场也不难。”墨兰拦在齐衡的面前,一副就是不行的架势。
顾廷烨哈哈大笑一声,道:“这齐国公府怕老婆也是一脉相承啊。”
说完便笑着离开了,他又去寻了旁人和他组队打球。果然三场连胜,赢了太子娘娘的金钗。顾廷烨拿到金钗后,亲自送到明兰的面前,一时之间明兰引来全场女子的羡慕。
齐衡见墨兰一直盯着那金钗,便问道:“墨儿也喜欢那金钗?”
“不喜欢,难得出来,我们骑马去马场外的山坡上跑一圈吧。”墨兰只是不喜欢那么高调的顾廷烨,这可是把盛家给架起来了,今日之后盛家姑娘可就出名了,怕会成国整个京城的焦点,那么她也一样会被大家关注的,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好。”
齐衡放下球杆,领着墨兰前往马厩那边选了两匹马,两人骑上马就往马场外跑。
看台上的如兰瞧见了,念叨着:“四姐姐怎么骑马出去了。”
秦娘子道:“如兰妹子,这人家未婚夫妇自然是要到别处说话去了。”
如兰点头,“这到也是,我四姐姐见了小公爷就跟蜜蜂见了糖似的,恨不得飞过去。”
周围几位夫人哈哈一笑,笑容中没有嘲讽,只有欣赏和喜悦。女人们虽艳羡那被高位看上的女子,赞她好运,羡慕她能被重视。
可人们心底里,都还是喜欢那善良美好的事物,例如那坚定不移的情义。所以,墨兰跟齐衡的故事被坊间编成诗歌传唱,皆是美好,积极向善的。
张娘子道:“你们怕是不知道把,这坊间啊把她俩的亲事编成了故事,已经在茶馆里说了好几天了。”
如兰来了兴趣,忙走到那张娘子那桌问道:“张姐姐,坊间都怎么说我四姐姐的。”
张娘子想了半天才为难的说:“我书没读几本,哪记得那些文绉绉词啊,大概是说什么巾帼不让须眉重情重义那些。”
秦娘子哈哈一笑道:“不过有一点说的不好,明明盛四姑娘是个美娇娘,那说书的却给说成五大三粗的李逵摸样。”
“哈哈……真的,我四姐姐知道了,准被气死了。”如兰闻言觉得什么好笑,好想放肆大笑一场,可又不敢,只得用扇子遮着脸,努力憋着,不敢笑的太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