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给齐衡的茶水里加了点了,自墨兰离开后,齐衡一直觉得心烦气躁,在屋子里也待不住,就是想出去。
两日后,长枫与长柏约齐衡去玉清观赏花散心,齐衡当即就同意了。这一天墨兰借口去上香,在玉清观的后山悄悄放出一支养了很久的毒蜂,毒蜂穿过花草树木,来到齐衡游玩的地方,追着齐衡就蛰。齐衡吓了连连躲避,长柏跟长枫也吓到了,从没见过那么大的蜜蜂。
毒蜂追着齐衡在他脸上蛰了两口,还继续围着他追。长枫脱下衣服帮忙驱赶,终于把蜜蜂抽晕在地上,长柏跑过去一脚踩死了那毒蜂。
三人哈哈大笑。长枫调侃道。
盛长枫“元若兄,你这出门时熏的什么奇香,让这蜜蜂把你当真花采了。”
齐衡脸上又疼又痒,也没心情开玩笑。
齐衡“我这脸上疼的厉害,今日是没空赏花了,长柏兄,长枫兄,咱们改日再约。”
长枫长柏见他面容很是痛苦,也知道这是不好,赶紧让他回去看大夫了。
墨兰坐在回府的马车里,想着自己可真的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居然毁了齐衡的骄傲。可情之一字要想放下谈何容易。若是元若哥哥与明兰果真真心相爱,情深不悔,那她也可以成全他们。
墨兰“明兰,元若哥哥,你们的情可要经得住考验啊,否则就别怪我横刀夺爱了。”
墨兰松开紧握的拳头放松一笑,若他们二人经不住考验,那齐元若只能是她盛墨兰的。所以,元若哥哥委屈你先受点苦头了。
齐国公府的小公爷郊外游历被毒蜂蜇伤了脸,回府后平宁郡主为他请了太医,齐衡药喝了好几天,膏药也敷了好几天,不仅没好,反倒越来越厉害。
起初只是红肿,慢慢的整个脸都可是长疮,这不说根本就认不出是齐国公府的小公爷。荣飞燕知道后,进宫求了姐姐,又派了两个年长的御医前去医治,可最终的结果还是一样的。荣飞燕听太医说齐衡的脸治不好了,也就慢慢歇了想嫁他的心思。
墨兰就是故意要暂时毁了他的脸,只有这样才能不让满京的贵女们在觊觎齐衡。爱情是自私的,她喜欢元若哥哥,又有武功和本事,当然要抢过来啊。只是要如何抢,她也不傻,不可能拉着整个盛府的前途去跟嘉成县主硬钢。师父说的对,男人沾花惹草主要原因都在男人身上,既然齐衡的容貌是他的优势,那么墨兰就先毁了它,她就不信毁了脸的齐衡旁人还看得上。
等到将来,齐衡成为她的之后,墨兰再帮他解毒恢复俊美的小公爷。毕竟她也不能一直对着一张丑陋的脸吃饭吧。
之后的日子,墨兰除了练功之外,就是忙活自己慈善堂的事还要替公主做事,每日都十分忙碌。
自那日之后平宁郡主也会隔三差五邀请墨兰前去做客。
说是陪平宁郡主这个干娘聊天,其实是寻她去开解自己的宝贝儿子齐衡。若是以前,平宁郡主自是要把想接近她儿子的女人都赶得远远的,可今时不同往日,儿子脸毁了,整个人颓废至极,她作为母亲看着心疼。所以,哪怕明知道墨兰这个人有目的,她也只能寄希望与她了。
这一日,墨兰跟齐衡在院子里读书习字,墨兰看这带着围帽在作画,道。
墨兰“你这副春画的极好,题什么字呢?”
墨兰看着那桃花画的好极了,尤其是桃花树下的小溪中飘落的花瓣很是点睛之笔,突然想到一首词,拿出笔在案前的白纸上写了下来。
风雨替花愁。风雨罢,花也应休。劝君莫惜花前醉,今年花谢,明年花谢,白了人头。
乘兴两三瓯。捡溪山好处追游。但教有酒身无事,有花也好,无花也好,选甚春秋。
齐衡在一旁越看越惊叹,真是一首好词。不禁念了出来。念完后,问道。
齐衡“这是四妹妹作的?四妹妹这是借由这词劝我呢?没想到四妹妹居然有如此才情。”
墨兰“劝你是真,墨儿也希望元若哥哥能看开一些,有花无花选甚春秋。不过,这词我听师父念过。是不是师父所写就不知道了。”
齐衡“四妹妹除了跟庄学究学习,还有别的老师?”
齐衡觉得奇怪,他在盛府借读时也没听说盛家的姑娘有单独的老师啊。好像是有个孔嬷嬷,可听说她是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没听说还懂诗词歌赋啊。
墨兰见他疑惑,便解释道。
墨兰“我师父是个修道的仙姑,喜欢云游四海,少时墨兰得了一份机缘,被师父收为俗家弟子。”
齐衡“原来如此,四妹妹的师父一定是个通透的道人。若有机会真想认识一下。”
元若有研读了一遍这首词,越多发现这词意境高深,以花来暗喻人生,若没有一定的人生阅历又何来这等悟性。
墨兰“昔日我们在学堂读书之时,元若哥哥可还记得自己的志向。”
齐衡“四妹妹的意思我懂,六妹妹她活的艰难,我当科举入仕,入朝为官,他日好为她请封诰命。”
墨兰轻轻一笑,可真是个情种。只可惜如今顶着一张无比丑陋的脸哪怕说出再深情的话也很难让人动容了。
墨兰“六妹妹怎么就艰难了?她是盛府的小姐,自小吃穿用度哪里差了,又有老太太护着,若她的日子叫艰难,那别人还怎么活?”
墨兰语气里酸酸的,显然一副小女生吃醋的状态。齐衡见了觉得有趣,嘴角浅浅一笑,问道。
齐衡“四妹妹这是……生气了?”
墨兰也不扭捏,直接大胆的说道。
墨兰“我只是吃醋,不喜欢你在我面前提她。”
齐衡咳嗽一声,低头掩饰尴尬。这样直白的情谊表达,他心里居然觉得有丝温暖,可毕竟是要辜负佳人了,继续低着头,不作回应。
墨兰越想越委屈,直接竹筒倒豆子的全部吐了出来。
墨兰“那时候祖母请了宫里的孔嬷嬷前来家里教授礼仪,五妹妹跟六妹妹都能去听,只有我不能去。我自小就懂事乖巧,又写的一手好字,多得爹爹几句夸奖,五妹妹就处处针对我。还有二哥哥,从未对我亲近过,却隔三差五的给六妹妹送字帖送东西。大娘子就更不用说了,她因为祖母的原因从不敢为难六妹妹,却因为我小娘对我有诸多偏见。可这些委屈我能对谁说,哥哥粗心,小娘只是妾室,家里只有爹爹疼我,可他要为整个家族辛苦,我又怎么好拿这些儿女拌嘴的小事去烦他。而我喜欢的元若哥哥你,在祖母的撮合下,眼里也只有六妹妹。”
墨兰说着说着居然真的流下两行泪了,感觉道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对,拿出帕子赶紧擦了。齐衡看了有些手足无措。
齐衡“没想到四妹妹有这么多的委屈,以前是我想岔了,我在此给四妹妹赔罪。”
墨兰“哼,你们都觉得我轻浮,长的美丽又不是我的错,喜好文墨也不是我的错,凭什么这么说我。元若哥哥的毛笔也都是跳过我,只给五妹妹跟六妹妹。”
齐衡笑了,墨兰原来是如此有趣的人,说了那么多还在怨他没她笔的事。
齐衡“四妹妹误会了,那笔我真没送过五妹妹。”
墨兰“哼,反正她们都有,就我没有。”
齐衡“改天我再寻两只好的,专门送给四妹妹赔不是可好。”
墨兰“我才不要你送的笔呢,我在乎的是笔吗?我是那买不起笔的人吗?”
齐衡又不懂了,这是在意笔,还是不在意笔啊。墨兰发泄一通,也不想继续为难他,调整好情绪,起身告退。
墨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元若哥哥莫难过,你的脸会好的。”
墨兰从齐衡的院子里出来,去平宁郡主处回话,自从齐衡毁了容后,这平宁郡主是越来越喜欢墨兰这个干女儿了。又送了墨兰不少好东西,派了管家亲自送墨兰回盛府。
齐国公府的管家亲自送墨兰回盛府,给了盛府好大的脸面,也在告诉别人平宁郡主对这个干女儿的重视。
葳蕤轩里的大娘子知道了气的牙痒痒,偏又不能拿墨兰怎么样,只能对刘妈妈发发牢骚。
大娘子王若弗“那小贱人可真有本事,这就攀上了平宁郡主做干娘。当日明眼人谁不知道,这平宁郡主是因为六丫头来打我们盛家的脸的。偏就她装傻充愣的上赶着,如今到还真让平宁郡主认了她做干女儿了。趋炎附势,攀龙附凤,偏主君对她宠爱,别说责罚了,就是几句重话都不舍得说。”~
龙套刘妈妈:“大娘子息怒!那林栖阁的四姑娘就是再有能耐,左右也还是一个庶女,婚事都是您说了算。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大娘子王若弗“你说的对,我要赶紧把她给我嫁出去,省的留在家里气我。最好给她嫁到外地去,永远看不到。”
打定主意后,当晚大娘子就拿着几个人家的帖子跟盛纮聊起了墨兰的婚事。
大娘子王若弗“咱家的四丫头,如今也快十七了,再不定亲就要被人笑话了。”
王若弗面上带笑,语气柔和,盛纮诧异,很少见他的大娘子这般过,便笑了笑,说道,
盛纮“你怎么想起管墨儿的婚事了。”
大娘子王若弗“再怎么说,我都是她的嫡母,自然也是要为她考虑一下的,而且,家里她最大,说定了她的,也好给如兰说亲。”
王若弗也不是真傻,这借口就让她找到很好。盛纮点点头,觉得有道理。
大娘子王若弗“我这里选了几家,主君来看看,这个是扬州的一个富商李姓人家,家有万贯家财,良田百倾,墨兰嫁过去定能富贵荣华。还有这个定州的富商张姓人家,也是一个大户。还有这……”~
王若弗为了把墨兰嫁的远远的,选的都是下面地方的富商,若是太穷的,也怕盛纮不同意。可盛纮一直自许清流人家,士农工商,最是看不上商户了。越听脸色越黑。
盛纮“怎么都是商户,你这挑的都是什么人家。我们清流的读书人家,要是把女儿嫁给富商,别人怎么看我。”
王若弗一听急了,也不压着自己的性子,直接喊了起来。
大娘子王若弗“我这也是为四丫头着想,她一个小小的庶女,还想许配什么王侯将相不成。四丫头子自小养尊处优的,我给她挑的富商就是害她了。”
盛纮“大娘子莫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门下有个学子叫文炎敬,家里也是本分的耕读人家,人品文章都不错,虽然现在还是个举子,假日时日定能高中,我瞧着跟墨儿挺相配。”
大娘子王若弗“啊?”
穷举子?王若弗张大着嘴巴,愣在那里,心里高兴坏了,耕读人家,哈哈哈,不就是种地的吗?林栖阁的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给许给了穷举子,一定气疯了。平日里这盛纮看着挺疼那小妖精的,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马上喜笑颜开的说道。
大娘子王若弗“原来主君早有安排,是我多虑了。那咱赶紧把这事定下来吧。墨兰的年纪可拖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