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一次又一次痛晕又醒来，我还是没能死去，那是我第二次亲身感受死亡的滋味——也再一次打碎了我寻死的勇气。
明明早已不堪折磨，却连自我了断的勇气都没有，难怪他对我少有戒心，分明是心里清楚，我不过是一个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的玩物罢了。
可匹夫尚有一怒，何况是为了活下去而不择手段的“烂人”？！
当我从浴桶中被捞出来时，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浑身上下都提不起一丝气力，只能看着他轻抚我脸上吹弹可破的肌肤，用看珍稀物品的目光打量着我：“这样……才是完美的玩物……不会……长大……”
当时我意识模糊，听到的话语也断断续续，直到数年后才骤然惊觉，原来他早已将真相告知。
抱着那一丝丝逃离的妄念，我努力地学习武功、学习毒术，学习易容……
可他有百毒不侵之体，又有当世顶尖的武功。而我甚至无法修炼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内力，需要横练的外加功夫效果更是微乎其微，唯一有所长进的只有轻功，有没有内力支撑，轻功也只能是花架子。
习武这一条路被断了，我只能用旁门左道防身，可这些在他面前更是毫无用处。
握不住利刃，便只能任人宰割。
直到有一天，我猛然发现，自己的容貌已有数年未变了！不仅仅是面容，我的身高，骨骼等等，都停留在了八岁的模样！
我下意识回想起了那噩梦般的经历，那让我死去活来的汤药，后面却再没有给我带来任何影响。莫非……
我遍体生寒，竟不知哪来的勇气跑去质问他，却听他轻笑着回答，宛如恶魔呓语：
“这样霓儿就不会长大，可以永远做主人的玩具了，霓儿不喜欢这样吗？”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
我想，我或许是病了。
那天之后，我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疯狂的渴望着鲜血，享受着他人的惨叫与哀嚎，沉浸在病态的欢愉中。
我开始越来越像他，将人间视作取乐场，以折磨人、欣赏人们的痛苦挣扎为乐。
长不大的身体成了我的逆鳞，哪怕学了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也无济于事。
我不喜欢被人俯视，在江湖中游荡时，尤其喜欢砍人双腿。这样……就不会有人俯视我了。
主人看向我的目光，越来越赞赏，也给了我越来越多的自由，放任我在江湖中杀戮取乐。
我也明白他的意思，阴影已经被深深种下，我早已失了反抗的胆气，反而逐渐与他成为同类，逃离早已失去了意义。
那段时间，我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千颜妖姬，杀人无数，嗜血残忍，引得无数正道侠士追杀。纵使我的易容出神入化，到底没有武功傍身，被那么多人围剿，难免有负伤之时。
我仿佛已经看见自己的结局了。
要么哪天终于为他所厌弃，被剥下皮囊留作收藏，要么是与正道侠士的追杀，在营沟里腐烂发臭，就像我这荒唐的人生一样。
可这贼老天，偏偏要在我绝望之际，降下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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