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打算站到什么时候?”音未落,已只留残风于原地。琴鸣弦将剑微微向上挑,挡住了那人从上方劈下来的剑意,随之将竹简召唤来挡在身前。剑上浮现出点点墨色,紧接着便凝结为墨珠滴在地上。墨珠越积越多,直到最后如短针一般从地面呼啸而起,刺向那人。
琴鸣弦挥挥剑,那人向后跃了几步,站住了脚。“这种法术与你的唤灵似乎并不般配啊?”琴鸣弦笑笑:“你也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忽得,浮在空中的竹简却莫名掉了下来。
“?”
浓雾立即爬了上来,似乎将空气都要抽走。“原来这竹简是免疫法术用的啊?”那人笑了起来。琴鸣弦眯起眼,却见那人的双手浮现出若游丝般的纹理,连接着自己的小臂。“我当是哪个门派呢,原来是蒲傀啊。”琴鸣弦冷笑:“怎么,洺韩灭了近百年了还要垂死挣扎?”她被丝线扯得无法挥剑,只能看着那人向自己挥剑而来。
“这是什么?”血却并没有如料想中那样喷涌而出,透亮的光茫阻挡住了剑意。原本缠绕在小臂上的青蛇消失不见,一只白泽落了下来,最后在琴鸣弦身旁站定。她笑道:“你不是说唤灵与法术不符么?现在又如何?”墨痕顺着丝线滚落,钻入那人的手心。“啧……”那人见状,赶忙将丝线撤去,再次隐于雾中。竹简在剑上汇聚,最终又化为一把竹伞。方才似乎什么都未发生,徒留一地的墨痕钻入地下消失不见。
浓雾也渐渐散尽,周遭的一切又清晰起来。“所以那浓雾到底有何用?确实是法术所造没错,但不可能只是为了阻挡视线而用啊?”她在四周转了转,却发现深林中除了自己与琴中语再无他人。无论是随行的侍从或是马匹与赠礼,都已消失不见。琴中语掀开帘子跳了下来,看着竹伞在琴鸣弦手中化为一滩墨水。
“现在怎么办?”
“走过去。”
白泽重新化为青蛇盘踞在小臂,琴鸣弦叹了口气。“夜磬的那个掌门人叫什么来着?明疏影?”琴中语点点头,接道:“字流月,号辰芍。”所谓拜访,说白了就是求助。国运衰微而不得不有求于人。琴中语最先想到的便是辰秦,在几十年前便有短暂的交情,如此一来会方便许多。
到达辰秦边境时,已接近亥时。灯火闪烁,几辆马车停靠在两边。
“啊呀,说好申时便到的,这都什么时辰了?桂花都要开了。”明疏影倚靠在一旁的树上,琉璃鸟落在肩头。“实是惭愧,路遇不知哪个门派的弟子前来打搅,把车马与货物给劫走了,我二者之好步行而来了。”琴中语陪笑道。“无妨无妨,还请扶摇大人入宴,罚酒三杯。”“一定一定。”
明疏影将手微微一让,示意琴中语先走。而后回过头,看了琴鸣弦一眼:“你的唤灵……”“什么?”“无妨,许是我多虑了。”明疏影为琴鸣弦掀起帘子,而后缓缓放下。那双黄色的眸子盯着盘踞在小臂的青蛇,似乎仍是想说些什么。“大人可是发现了什么?”明疏影身旁的人问道。“只是怀疑,并无法确认,稍后自有办法核实。”他轻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