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阁4.

“A story？”

回忆霎时破碎，而随着空间的扭曲缓缓停下，我的CPU逐渐停止燃烧

——原来琉璃阁背后的真相竟然是这样吗……我垂眸想起刚刚回忆里芝娘眼睁睁看着同窗与养娘被挑选买卖时满眼的愤恨不含，一时间有些共情

而一旁的纯正歪果魔阿拉斯托自然看不懂那一整段回忆里所讲述的事情真相，也是好奇地歪了歪头，看向我这个“翻译”

我扶了扶额，正思量着怎么用英语与他解释这背后的一整个大真相，我们身后的迷雾中便传来了徐徐的脚步声

我顿时顾不上那么多，迅速转身直勾勾地盯着白色浓雾中走出的那个高大身影

“小友，不必戒备”

那是个苍老的男声。我莫名觉得有些耳熟

直到对方彻底从雾中走到我们面前，我这才看清他的脸，也渐渐从那张脸上惊觉出一丝不对劲

——虽然布满苍老的褶皱与白花花的胡须，但我却能从眼角的那一点痣依稀辨别出那张脸的主人是何身份：他就是刚刚芝娘回忆中的男主角，符卿尘

呃，不过怎么是老年版的？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符卿尘落寞地欠了欠身，将一切都娓娓道来

“……我原以为自己的计划足够完美，可谁知道……唉”

低沉的尾音被拖得很长，符卿尘双手紧抱着头，似乎是害怕极了这段充满罪恶的回忆

——当然，站在我身边的阿拉斯托此时眼皮狂跳得恨不得现在就去买一个中翻英自动翻译机。托了语言不通的福，他难得安静了一会儿，不过在听符卿尘讲话时，他全程心不在焉地玩我的头发以及我头上的眼珠子

……可恶，但毕竟是自己推，还是溺爱一下吧

“计划出逃的那天晚上，我被二哥强制灌下了药昏睡过去，醒来时，得知的就是琉璃阁‘失火’的消息……”

“我自此陷入了梦魇，每天活在痛苦中。是我害了芝娘，害了琉璃阁所有的乐师，害得他们……”

符卿尘说到这，又开始掩面哭泣。我尴尬得站在一旁紧攥衣角。啊啊啊，为什么明明可以共情别人但却连基本的安慰都做不到啊喂！？

但好在他很快便想起了还有一人一魔在听他讲话，于是用袖子擦拭干净眼泪，为我们讲述后面发生的一切

“后来，我莫名来到了‘唐魔街’，一个自称系统的东西说可以让我见到芝娘的残魂，我便留了下来，进入了琉璃阁。可是，可是……”

他顿了一顿，眉眼间的愧疚与不甘更深了几分

“可我在这蹉跎了多年岁月，始终找不到我的芝娘。渐渐的，我的肉身与这座诡异的领域融为一体，它的力量混着我的灵魂散布在了琉璃阁的各个地方，我变成了‘规则’的本身。就连此时跟你们对话的我，都是某处残留的魂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在楼里所听见的声音来自于四面八方，当时我还以为是符卿尘到缅甸旅游去了，没想到……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等等，不对啊？

“可是符老人家，来的路上我明明碰到了芝娘啊，她还是怪谈的引路人呢。您怎么会见不到她呢？”

然而在我抛出疑问后的下一秒，熟悉的声音伴随着飘扬的琴声从远方传来，空灵得恍若鬼魂在低语

“那是因为，我是鬼的残魂，而他进入怪谈时还保持着肉身。所以他会衰老，也看不见我”

“而我，则是琉璃阁怪谈的本身”

我迅速寻着声源向后望去，果然，抱着琵琶的芝娘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但此时，他的肉身与我融合，他现在可以看见我了。至于你……”

芝娘俯身与我平视，眼里无悲无喜，我却莫名感受到了一丝温和

“闯入这里的‘玩家’小姑娘，我一直都能看见你哦”

……什么，这是在说我之前偷看她写日记的事吗。好尴尬啊啊啊。我心虚地挪开了与她对视的目光

“阿芝……！”

此时一旁大脑宕机的符卿尘终于反应过来，他蹒跚着步伐上前，如同看到了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芝娘。我识趣地往阿拉斯托身边靠了靠，任由他更肆意地揉我头

而芝娘在短暂与符卿尘叙旧之后便转身朝我走来，接着叙说起了背后故事的全部：

在她与一众乐师被符家灭口的那场大火中丧命之后，她的灵魂因滔天的愤恨停留在人间。她得知那天并不是符卿尘欺骗了她，而是幕后黑手的符家在暗箱操作，毁了她与所有乐师的人生

而这时，一个自称“系统”的物体出现了。它说，自己可以给予芝娘复仇的能力，但需要芝娘的灵魂跟着它去一个地方，后续等它有了足够的能量，便可让芝娘自己手刃仇人

芝娘答应得很快。她本身就一无所有，自然也敢赌。芝娘被系统传送到了地狱，起初，只有与她一起的几个游魂在这片土地上。后来，随着系统传送来的灵魂越来越多，所谓“唐魔街”也被建立起来。因为游魂们日常生活并不被异国的恶魔所看见，因此在恶魔们眼中这片土地经常发生一些无法解释的诡异事件。如捡到古董店老板镜子的魔因能从里面看到其他稀奇古怪的鬼而吓破了胆，芝娘练习弹琴时所发出的琴声使夜晚一人出门的恶魔一阵胆寒，住在迷雾森林中热爱扮演他人的影子鬼吓唬路过魔等等

随着怪异现象越来越多，流言蜚语也席卷而来，有魔声称这一片土地遭受到了诅咒，任何踏进这里的魔都会受到代价。后来系统给游魂们建立了一个怪谈世界，入口为十字街心的喷泉……于是，传言就变成了，唐魔街是受到诅咒的土地，但只要远离街心，便不会有诡异事发生

于是芝娘干脆将计就计，与众鬼商讨制定出了一份有真有假的“规则怪谈”，在系统力量增强给她带来曾经的仇人后用规则折磨他们，将他们绝望地困死在怪谈世界

至于我嘛……我与芝娘无冤无仇，又是不小心闯进来的，所以当芝娘发现我的存在后便临时充当了“引路NPC”这一角色。同时，因为其他人并不知道我是意外进入的这回事，所以大家一开始将我视为了芝娘的仇人

“……但是很奇怪，在你到来之前系统已经很久都没有再出现过了，这一次你的出现让它突然现身，恐怕不仅仅是你会毁灭世界那么简单”

……谢谢你，芝娘，让我知道原来毁灭世界叫做“简单”

不过按照她的叙述……系统这个东西还真是高深莫测，像那种，穿越文里绑定宿主完成任务的东西

“滴滴，滴滴滴”

一阵急促的电子音突兀地出现在空旷的环境中，我眉心不禁狠狠一跳，像是即将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怪谈世界即将崩塌，怪谈世界即将崩塌，警告，警告，请各位NPC不必慌张，稍后系统会保证各位的安全并带各位撤离。请正在参与游戏的玩家迅速离开，否则……”

电子机械音仿佛即将耗完自身所有的电量，但即便如此，它甚至还像履行责任般用中英双语重复了两遍播报内容，让这章戏份一直到刚刚都充当摆设的阿拉斯托不至于立刻报警

“嗯哼～？”

终于听到熟悉的语言，罚站了半天的广播恶魔转动了下麦克风，收回了放在我头发上的手

“糟糕，是系统，它好像……？”

芝娘担忧的目光才放在我身上一秒，整个世界的空间便开始了坍塌，在一片扭曲当中，我听见了断断续续的系统倒数声

“3，2……”

出不去了……？

不，不是，在这个怪谈世界，系统拥有的规则力量当然是无敌的，可此时如果有能驾凌于规则之上的一个外力因素……

几乎是这个念头在我脑中形成的同一时刻，我的手便不自觉地比划出一个三角图案

与此同时，我感受到了肩膀被人揽过，身体随之靠近的温暖

血红与幽绿色的魔力融合迸发出强大的威力，刺眼的光芒让我下意识低头紧闭上双眼，呼吸变得急促

——可恶，不要小看我和我推之间的羁绊啊！！！

不对，现在是在意我跟我推组合技的时候吗

怪谈世界崩塌了，那么现在呢？系统去哪了？我还活着吗？我们成功了吗……？

睁开双眼才能去探索真理

To be continued.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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