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凝的魂魄已经在季然身边两年了。
她没法在季然难过的时候抱他。
也没法在季然迷茫的时候安慰他。
她一遍一遍的抬手想抚摸他。
却只能穿透过他。
她明明知道结果。
却还是一次次尝试。
她总是默默的记着季然的日常。
在季然来她床头报喜不报忧的时候哭的稀里哗啦。
季然已经失眠很久了。
每天晚上只能依靠着药物才能勉强入睡。
可一点动静就能让他清醒。
之后便再无睡意。
齐凝总坐在他床边掉眼泪。
看到这样的季然她总是心疼的。
就像季然也爱坐在齐凝病床前掉眼泪那般。
他们总是互相惦念的。
偶尔母亲也会来看她。
看到季然在也没久待。
最初齐凝是难过的。
自己的母亲总是对她这么冷漠。
似乎躺在床上成为植物人的只是一个陌生人。
直到那天母亲来时。
四处张望没看到季然。
才缓缓坐在椅子上。
她抓住齐凝的手轻轻的抚摸。
泪水就这么填满她的眼眶。
她呢喃着。
“我的凝凝…”
“我的凝凝…”
齐凝记事起她的母亲就甚少陪伴她。
因为忙碌。
偶尔的陪伴也是一通电话轻易叫走。
在此之前她觉得母亲似乎并不爱她。
可此刻看到她母亲哭的泣不成声。
她想到那些儿时浅睡时传来的轻叹。
青春期时的欲言又止。
她隔着空气轻拍母亲的背。
哪怕没有效果。
她在安慰母亲吗？
她在安慰自己。
安慰多年来误解母亲的自己。
齐凝啊。
你看你妈妈有在爱你。
季然来时母亲已经整理好了情绪。
齐凝看着季然手里拿的书。
兴奋的跑到季然身边。
齐凝“这是什么书啊？”
季然跟齐凝母亲简单打了个招呼。
齐凝母亲离开了病房。
季然是个细心的人。
他刚才注意到了齐凝母亲眼中泛红。
显然是刚哭过。
在季然印象里她是个严肃的人。
罢了。
她不提就当没发生吧。
季然坐下打开手中的书。
带着笑意开口。
季然“这书凝凝没见过吧，这是我定制的。”
季然“里面全是凝凝。”
齐凝好奇的凑上去看。
第一页写着。
“致吾爱齐凝”
齐凝眼眶又红了。
季然翻了页。
印入齐凝眼帘的是齐凝最爱的一张合照。
那是齐凝和季然高中毕业时同学帮忙拍的。
直视镜头的两人在快门摁下的瞬间默契对视。
齐凝怀里还抱着季然送的花。
照片下面写着。
“当时就想说，你今天很美，不只是今天。”
齐凝的眼泪滴落在书上。
又穿透过书滴在地上。
随后消失不见。
季然抚摸着照片里笑容灿烂的齐凝。
季然“你还记得这张照片吗？”
齐凝“记得。”
季然“拍完之后我们看着对方笑了很久。”
齐凝“你那会脸都红了。”
齐凝回答着季然。
季然却听不到齐凝的回答。
他说着说着声音哽咽。
季然“当时的你，多明媚啊。”
季然一遍遍的说。
齐凝一遍遍的听。
季然说。
季然“我求你，睁开眼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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