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欧娜很纳闷。
为什么篮球队的队员们都在怂恿，在起哄，就像他俩之间真有一层说不清的，道不明的关系。
甚至连伊莱本人，都固执地认为，她喜欢他。
虽然钱的事情很重要，不过目前来看，辟谣更重要。绯闻不及时扼杀在摇篮里，万一给伊莱的粉丝们知道，菲欧娜想，她应该会被全校通缉。
攥紧拳头，她硬着头皮道
菲欧娜·吉尔曼“伊莱同学，我并没有暗恋你。水不是为你准备的是我自己要喝的，那封信更不是情书，我写信只是为了让你想起那天发生的事……”
伊莱·克拉克“那天？什么事？”
菲欧娜·吉尔曼“就是有天放学，你问我借了八千块……”
声音到后面越来越小，不过说得还算流畅，把心里一直憋着的话一口气说完了。
菲欧娜感觉自己卸下了一个重担，同时，又背负了另一个重担。她闭上眼，紧张等待暴风雨的到来。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等了许久，雨点并没有袭来。
伊莱·克拉克“早这么说不就行了么，何必拐弯抹角地折腾。”
菲欧娜倏地看向伊莱，只见伊莱一脸云淡风轻，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菲欧娜·吉尔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来要钱的？”
伊莱·克拉克“是。”
简单一个“是”彻底击溃了菲欧娜的心理防线。
原来，伊莱他什么都知道，却还装得那么天真。
不过最天真的还要数自己，小丑似的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还没有还手之力。
到底是太年轻。
见伊莱面色和缓，菲欧娜壮着胆子，竭尽可能用最礼貌的词汇问道
菲欧娜·吉尔曼“伊莱同学，请问，今天是否方便把钱还给我？”
伊莱直截了当回答
伊莱·克拉克“不方便。”
菲欧娜·吉尔曼“为什么？”
伊莱·克拉克“我现在没钱？”
菲欧娜·吉尔曼“钱呢？”
伊莱·克拉克“全都拿去付机枪的尾款。”
菲欧娜·吉尔曼“那能把机枪卖给我吗？”
伊莱·克拉克“不行。”
菲欧娜·吉尔曼“就算不能卖给我，钱总是要还的吧？”
伊莱·克拉克“我没钱。”
菲欧娜·吉尔曼“……”
事情似乎陷入了死循环。
菲欧娜终于明白为什么欠钱的是大爷。钱被对方花了，东西在对方手里，道德全靠自我约束，在谈判桌上，菲欧娜连谈判的砝码都没有。
菲欧娜·吉尔曼“伊莱同学，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各退一步。”
菲欧娜·吉尔曼“你把机枪卖给我，我不用你还钱，另外还按现在的市场价补差价给你。怎么样？”
伊莱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捡起地上的球丢给她
伊莱·克拉克“你投篮水平如何？”
菲欧娜接过球投出去，成功用实际行动告诉伊莱，她水平真的不行。
伊莱·克拉克“一人投三个球，如果你投中次数比我多，或者打成平手，我可以考虑你的要求。”
顺起球，伊莱简单往空中一投，球装了定位似的进了篮筐。
看看别人，再看看自己，菲欧娜似乎看到了世界的参差。
菲欧娜·吉尔曼“那个，五个球行吗？”
伊莱·克拉克“两个。”
菲欧娜·吉尔曼“……”
正犹豫，伊莱又问了一遍
伊莱·克拉克“你同不同意？”
菲欧娜·吉尔曼“同意同意。”
怕对方反悔，菲欧娜连连点头。
小心站在三分线前，她不敢越界，也不敢浪费一分一厘。
其实她心里也清楚，赢的希望有多渺茫，但人总要有梦想，万一上天对你有偏爱，就想撒点阳光让你灿烂呢？
菲欧娜左右交换，试了几个不同角度，她认真地，充满期待地送出，球在边缘转了一圈，滚进了篮筐。
菲欧娜·吉尔曼“进了！进了！”
雏田兴奋地指着篮筐，感觉已经赢得了全世界。
伊莱脑海中浮现一句话:差生文具多。
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菲欧娜略微收敛。再次站回原位，把球朝空中比划了几下，想找到刚才的感觉。
但事与愿违，第一次的手感再也找不回来。
球直线掉落，重重砸在地板上，她的心情也跟着掉落到谷底。
伊莱·克拉克“让让。”
伊莱捡回球，在原地拍了拍，试试手感。然后活动活动手腕，把球转到最舒服的位置。
只用看到球出手的那道弧度，伊莱就知道稳了。
果不其然，球正中篮筐中心，未擦一点边。是一个实心的，完美的三分。
菲欧娜·吉尔曼“好厉害啊。”
菲欧娜下意识感叹。她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眼神无比真挚，充满期待。
伊莱暗自发笑，笑她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两人的赌注。
期待？有什么值得期待的？
球砸在地板又回到手中，他举起球，瞄准篮筐。
把球送出去的那一刻，手腕鬼使神差似的卸了力。
球蹭着篮筐边缘，终是没有滚进去。
菲欧娜·吉尔曼“哎？”
菲欧娜不敢置信，所以一人进了一个球，打平了？！
伊莱也很奇怪，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不受控制地放水。
后来他反复思考，最终把原因归结于菲欧娜当时的眼神太过真挚。
没有人能对这样一双眼睛说不。
一定是。
他安慰自己道。
菲欧娜压制住内心的喜悦，小心翼翼道
菲欧娜·吉尔曼“伊莱同学，那个，你刚才答应我的事能兑现吗？”
伊莱轻描淡写道
伊莱·克拉克“我有说过答应你了吗？”
菲欧娜极力辩论
菲欧娜·吉尔曼“可是你刚才明明说。”
伊莱·克拉克“我说的是考虑。”
菲欧娜·吉尔曼“考虑？”
伊莱把包背在右肩，走了几步，回过身道
伊莱·克拉克“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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