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台恭喜中国男团夺得了本次的冠军
就算再看一次,仍会热泪盈眶。安言颤抖着跟着人群一同站起,欢呼声震彻场馆,高举的双手,国旗与心脏同震
安言结束
她压下帽檐,趁着周围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提前跑出了场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像卸下了重担,毫不夸张地,她甚至认为此处配上全剧终也是未尝不可的
安言什么时候送我回家?
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丝丝绵绵,避也不及。一个人走在外面的时候,倒是和场内的热闹格格不入。
欢庆还在继续
系统还有,最后一步,宿主
安言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毛,犹豫几次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
安言是什么
系统一些采访
滴水不漏的,系统流利地回答道。
安言现在,在巴黎?
系统不是的,回国的那天。请宿主做好准备。这关乎任务完成与否
安言我要准备什么?
不安感被再一次放大,这不对劲,安言扯扯嘴角想像平常一样和系统插科打诨,缓解一下现在的气氛,但大门玻璃折射出的镜像显着她僵硬无比的微笑,她突然就没有欲望了。
系统您记得的吧,关于第一天您来到这里,我对您说的话
系统我说您要,整顿风气,方法是拉满应有的仇恨值。我没有办法跟您很好的解释这里的仇恨值具体该是什么,但是,宿主,我希望在那一天,您能根据我们的目标,答复出一场很漂亮的回答来。宿主,我们走的每一步都算数
安言没有说话,风起时带来的雨滴轻轻柔柔地拍在她的脸上,走着走着,她突然笑出声来,那是一种很飘渺的笑声,像卸下了千斤重又像是无可奈何的妥协,她想,她或许明白了许多事。
她无法避开痛苦
安言知道啦
安言像是无所谓地伸了伸懒腰,懒散地回复道。但她绝不会顺从着等待痛苦降临。至少系统有一句话说对了,她走的每一步都算数。
接下来的日子就像被快进了,安言规律地过着食堂、酒店两点一线的生活。如果甜品店算一个支线的话,那或许可以算是三点一线
安言总之甜品是无敌赛高的
安言叉起一块华夫饼往嘴里送,与其说是没有控制饮食的自觉,倒不如说是离职前最后的疯感。手机叮叮当当几条消息弹出,安言看了一眼,无一例外是安排人员在大群里提醒着集中地点和时间的临近。
为期两周多的巴黎奥运会正式拉下帷幕。安言放下叉子,故作优雅地拉起身旁的箱子,一晃一晃地向集合地赶
安言明天是个什么天气?
在坐上离开奥运村的车子时,安言最后问道
系统是个艳阳天,宿主
是个艳阳天,安言
刚下飞机,没走出二里地,成群的人们就蜂拥而至。安言平静地看着冲在前列的记者们,那是系统为了完成任务专门为她配备的。手机、话筒目标明确地递到了安言的面前,甚至是站在一边的王楚钦都被忽略不计。
王楚钦皱了皱眉,下意识想上前隔开,却见安言略略侧身,将他挡在身后,俯身向前,拿起一个话筒,眼皮微压,淡淡地开口
安言你们想问什么
记者请问安言选手是否对自己的冠军问心无愧呢
记者请问安言选手是否对网上的言论有所了解呢
记者对于此次拆队,我们仍希望安言选手做出正面的回答
咄咄逼人。这回不只是王楚钦,跟在安言后面的人也脸色微变,移动着步子想上前驱赶。可安言没动,背在身后的手比了一个停的手势,眼神安抚性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王楚钦。他挂脸到感觉下一秒就要开腔骂人了
安言首先
她瞟了一眼跟在记者身后的群众,山雨欲来
安言我问心无愧
安言关于拆队的问题,我想我曾经回答过一次,那么在这里,我再说一遍,详细请咨询我的领导
安言网上的言论,我有所耳闻。其实对于这个问题,与其来问我
她轻挑起眼尾,似笑非笑
安言为什么不问问你们自己呢
或许是话语太过于具有压迫感,人群迟钝了一秒才熙熙攘攘开始了新一轮的嘈嚷
安言我很想知道
安言放大了声音,压住了躁动的人群
安言既然是为了国家争光,既然大家都知道体坛不是娱乐圈,不是你们家小哥哥小姐姐。那么,谩骂声,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安言我能够理解大家对我空降的不满。是的,如果我是你们,我也会不满。我接受你们对我空降发出的声音
安言但是,体坛不是你们拿来娱乐化的地方。将阴谋论拿到体育竞技的台面上,嗑cp不讲究圈地自萌,一味叨扰运动员,将冠军视为一切,而运动员视为无物。无止境的谩骂诋毁。做一些自认为对运动员好的事。过度关注。这就是你们想带来的吗
安言自己有病,却希望为别人开药方
安言脸上慢慢扩开了笑容,却不带半分温暖。这不像平常的她
“滚出体坛。”现场混乱依旧,安言只当不存在,一字一句,像揭开伤疤般逐渐提高声音。她要铲除这颗毒瘤。恍惚间,银光闪烁,不知是谁先叫出的声,温热的液体流过安言的睫毛,糊住了她的眼睛,那是一片猩红。她顿住了,手下意识地向上摸去,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袭来,倒是王楚钦焦急的脸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王楚钦安言!
她听着他焦急地喊着她,声音却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的手好像被攥住了,力气大到可以将她拉离开这里。可她还是推开了他,混着鲜血,她笑出了眼泪
安言对,我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安言准确在人群中找到了罪魁祸首,用尽最后的力气,犀利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什么死物
安言而我,我希望我是最后一个,因此而受到波及的人
安言闹剧,该结束了
她彻底看不清了。双手颤抖地下意识抓住了旁边的物体,她轻轻地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好像有谁在喊她,从很远的地方,又好像是很近的地方。
“安言,安言···”
不要再叫我啦,安言想,我只是想睡一觉,又不是死了。真的很吵哎。
可她又希望,这份温暖可以带着她离开。真的太狼狈啦。她不满的想。真是一点也不帅。
如果可以,请带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