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李重华来到牢房,县令暂时被关押在这里。
她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心中满是复杂。
李重华你知道我是谁吗?
县令并不抬头,声音有些沙哑。
青城县令当朝太傅李重华。
李重华我还是安家长女,安昭。
猛的抬头,眼中闪着奇异的光。
李重华当年,多谢。
若是没有县令的暗中帮扶,她也不可能那么轻易离开。
县令动了动嘴唇,苦笑一声
青城县令栽在你手里,我认。
风过扬柳,故人相见,终不复当初。
事情其实很简单,一开始他也是个清廉的好官,虽然官小俸禄少,但也勉强能过,但在那一年,他被人蓄意拉入赌场,被抓住了把柄。朝廷命官不可入赌房不可入青楼。他怕了。后来被人找上门,那人说要他打掩护。一开始只是一些运输,税收上的事,再到后来贪墨库银,压下向上报实际情况的文书,再到为那些人寻找‘玩物’,搭建密地。
他们之所以选择在兴修水利的地方设置密道,是因为那里人烟少,地方大,不易被发现,而且有他这个县令做担保,那里更安全,所以那些年年被征走兴修水利的人实际上都在这里。
今日刘书亦带人搜县令府时,搜出来一大堆金银财宝,他并没有参与那些污秽行径,只是拿钱财,替他们打掩护,他其实也经常心中感到愧疚,但他的把柄在别人手里,他又能怎么办呢?
功名与利禄如浓雾般蒙蔽了他的双眼,曾经那颗清澈的心,在无尽的权力追逐与金钱诱惑中悄然褪色。岁月流转间,他发现自己已身不由己地沉沦于欲望的深渊,那份最初的纯真与执着,仿佛成了遥不可及的幻影。在这一片混沌之中,他内心的柔软之地亦随之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日益增长的贪婪与冷漠。
景润言太傅,走走?
李重华刚从牢里出来就撞上了景润言。
两人来到院后的柳树下,对月而坐。
李重华将事情给他叙述一遍,她声音沙哑
李重华身居高位,许多人渐渐遗忘了初心,悄然倒戈。权力的诱惑、财富的累积乃至致命的把柄,皆成为他们背弃信念的理由。往往越是站在权力的巅峰,腐败的种子便越是生根发芽,其后果也愈发惨重,尤其是对于我们这样举足轻重的位置而言。
景润言甩动着柳条。
李重华景润言,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樊川城二公子不做,而跑去累死累活的做这个丞相,但你记住这天下姓木,你我二人,终其一生都是臣子。
景润言嗤笑一声。
景润言知道了,太傅。本相今日也同你交个底,樊川城有规,每代所出,一人为城主,其余人都要入京辅佐帝王。这一代,城主为本相兄长景润玉。
李重华盯着他看了半晌,才点点头开口
李重华明日就开始动工吧,早日修完早日回京,把县令早日交给陛下。
景润言你想早日回京,只怕有人不乐意啊。
李重华什么意思?
景润言向远处的身影一示意
景润言刀再好也只是一把刀,狼再小,也终究有想独自称王的一天。太傅慢品,本相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