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朱厌眼眸微颤,似是装不下去一样,没有刚刚的故作轻松,也没有想要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抬眸,一脸颓然的看向身侧满脸怒气的青耕。
青耕样貌好,一双大眼睛里面,似乎有千万种情绪,眸光澄澈,看的就让人心生欢喜,面庞圆润,肌肤白皙细腻,嘴角也常带着笑意,清新甜美。
这是朱厌记忆里的青耕。
明明只过了八年,朱厌却觉得青耕变得更好看了,连生气都是那么的好看。
见朱厌态度终于正视起来,没有想要含糊的意思,青耕抱着手臂,斜睨着朱厌,等着他给她一个交代。
“八年前的血月之夜,我被戾气侵蚀,杀了很多人,还有白泽神女,也是因为我……离仑和你……还有英磊……”。
青耕一脸惊讶,听着朱厌说的话,感觉自己好像听不太懂了,八年不见,有代沟了吗?
什么杀了人,白泽神女,离仑和她啊,这都是在说什么啊!
朱厌一脸死气沉沉的模样,低下头,导致根本没看见青耕震惊的模样。
越听他说,青耕越觉得二人之间有代沟。
见他还沉浸在悲痛自厌的情绪中,青耕终于开口了,“朱厌,你为什么觉得自己能杀那么多人,是因为觉得自己武力值比我还高?”。
朱厌嘴角抽搐,都这个时候了,他在剖析自己,青耕为什么还要怼他。
朱厌一脸幽怨的看向青耕,刚刚那什么忧郁的心情,早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青耕似乎终于反应过来,面前这个大傻子在说什么了,一脸无语。
“你不会以为八年前的那次,那些人都死了吧。”
朱厌点了点头,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真的杀了那些人。
见他点头,青耕一拳头锤在他的头上,“蠢,那些人没死。”
朱厌一脸惊喜的看向青耕,复又低下头,惨淡的扯了扯嘴角,“青耕你别逗我了,我武力值那么高,那些人肯定已经死了。”
青耕不妄图跟这个傻大个交流了,还是带他去看更直观一些。
青耕按上朱厌的手臂,神思一转,二人已然身处大荒。
“青耕,你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
眼前这座仙雾缭绕缭绕的殿宇,是跟着青耕一同出现在大荒里的,大荒里有很多青耕鸟,但像青耕这样的,降生还送房子的,却是独一份的。
青耕推开殿宇的门走进去,朱厌也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本以为里面会很冷清,没想到一路上有很多人打招呼。
“青耕神女回来啦!”
“青耕你快来,英磊哥耍赖皮,你快来帮我揍他!”
“……”
青耕一路走一路回应这些人,朱厌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如果说,最开始他还没认出来这些人有什么不对,那到现在他已经彻底想明白了。
这座殿宇里面的人,全都是他曾经杀死过的人。
等回到自己的房间,青耕刚一转身,就被已经眼泪汪汪的朱厌一把抱住了,男人语气哽咽,“青耕……”。
千言万语也化作了这一声‘青耕’。
青耕抬手拍了拍他的背脊,道了声,“蠢货”。
被骂的某人,还埋在青耕的颈窝默默垂泪,一点也不在乎自己所谓的大妖脸面了。
等到情绪稳定下来,才想起来要问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耕大致解释了一下。
她出生便不凡,其他的青耕鸟单单能避疫,她不仅能避疫,还有预知能力。
不过这个预知能力有个弊端,只有在事情发生的前一个时辰,她才能预知到。
因此在八年前的那天,突然预知到朱厌会大开杀戒,从而导致接下来的一系列悲剧后,青耕果断的找到了朱厌。
结果因为相隔太远,等赶到,朱厌已经被戾气侵蚀的不分敌我了。
那一块的人族妖族或重伤,或濒死,青耕来不及阻止朱厌,一挥袖,将在场除了朱厌以外的所有生物,全都卷到了这里。
这处殿宇想来的确不凡,那些重伤的人到了这里,致命的伤口也慢慢好了起来,濒死的人,也在青耕的悉心照料下,脱离了危险。
只是这里的时间流速与外面不一样,伤好了的人离开才发现,外界已经过去了一两年了,外界的自己也早就死了,想要回到这里,却再也找不到这处殿宇的位置。
后来走的人多了,这里也渐渐冷清下来,只有一小部分留在这里,还有青耕捡的一些小妖陪她住在这里,时不时英磊也来串串门。
外面已经有新的白泽神女,也就不需要第二个神女了,赵婉儿拜托青耕给她的徒弟文潇传信后,寻了一处清净之地,就此居住了下来。
青耕回忆起,那群人里,有一对父子,父子二人外貌是极好的,所以她能记住。
他们二人伤的是最重的,醒的也是最晚的,二人谢过青耕的救命之恩后,去了一个叫缉妖司的地方,再后来青耕就不知道了。
她虽然一直跑着玩,但是也都是在大荒边缘的小城镇里玩,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后来思南水镇的人供奉她,她就更不愿意出远门了,一直待在思南水镇,保佑那里的百姓安康,还在那里收了个小弟,他是疫病之兽——蜚
二人自然而然的成了好朋友,不管去哪里都是成双成对的,青耕带着离仑,英磊,外加一个蜚,四个家伙把英招霍霍的头发都要愁掉了。
青耕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朱厌在一旁听着,没有要打断的意思,只不过听到他们四个玩的很开心的时候,他不开心了。
嘴巴瘪了瘪,眼神也是飘忽着的。
虽然八年不见了,但是青耕自认为还是很了解这只白猿的。
“生什么气?”青耕不解的问道,结果这话在朱厌耳朵里,就好像自动变了个调。
“你这么凶干什么……”朱厌眼尾下垂,看起来特别的委屈。
青耕:“?”
还不等青耕反驳,朱厌自顾自的开口,“你跟他们玩的真好”,话里话外都满是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