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久安的伤有些重,一时半会恢复不全,便泡起了药浴。南久安也不知道是不是刚记起的原因,现在他脑袋里记得最清楚的便是矾山之战。
长达一百年的混乱,死在那场征战中的人不计其数。南久安只觉上一秒还在征战,现在就已经在其他地方了。虽然现在看不见,但多年在战场的锻炼,适应倒也迅速。
他记不住矾山之战最后的结果,他他记忆中的最后一场战事中出了逃兵。逃兵是夜箫华手下的副将,而那场战事也是损失最多的一次。
到现在南久安脑子里都还是自己带着五万将士冲进矾山,却中埋伏,而那时无一人前来援兵。就连提前安排好的人马也没有到来。最后他们硬生生拼出一条血路,可活下来的人却不足三百。而这一切全归咎于那位叛逃的将领。
照理来说自己现在和夜箫华的关系应当极度恶劣才对。就算不恶劣也不应该是现在这种关系。自己可是一个惜才如命的人,手下将士死伤一个都不行。更何况是出了这样的事情。
虽然那些事情现在已经过去了,但南久安还是想要了解清楚当时的细节。也想知道那位叛逃的将领最后如何。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南久安立马警觉,拉起里纱披上,拿起匕首便跃起。
“砰——”的一声,那人被迫撞上柱子。南久安的匕首抵在他的脖颈上,瞬间便出现一条细长的伤口。
“哥?”夜箫华起了些疑虑。
南久安一听是夜箫华便放下了匕首“你来这做什么?”
夜箫华笑笑“我当然是来给你送衣服的。”
“知道了,放下便出去吧。”
许久后也没听见什么声响,南久安疑惑“为何还不走?”
夜箫华假装不懂“为何要走?我还未替你更衣。”
“我可是领军杀敌数万的元帅,还需要旁人的伺候?”南久安反驳。
可夜箫华说干就干,直接走到他面前,“唰——”的一下解开南久安的轻纱。
南久安直接弹跳起射回答药池子里,脸上的红晕一直延伸到了脖颈。这时还不忘骂一句“夜箫华,你这个无耻之徒。”
夜箫华摆摆手,满不在意“无耻?哥哥莫不是糊涂了,我可是哥哥明媒正娶的妻,三书六礼,十里红妆那样没有?再说,哥哥身上难道还有我没见过的地方?”说着还打量一下南久安。
南久安一听顿时说不出话来,脸红的可以滴血。他整个人泡在水里,夜箫华都担心他把自己淹死。
现在夜箫华大抵明白南久安出于哪一个频道了,只是出于那个阶段还不了解。不过好在南久安的一切他几乎都参与了,只需要一点线索便可以推测出来。
对症下药很重要,现在的南久安处于一个完全封闭自我的状态。毕竟那时候一天到晚为战事忙的不可开交,可能脾气就稍微有那么一点暴躁。
那么就顺毛摸,在适当逆行。夜箫华伸手“那么我亲爱的元帅大人,该更衣了,免得着凉。”
虽然南久安很想出去,但他心里苦,他看不见啊!待会拉夜箫华的手,然后拉偏了不就暴露了?所以他临时决定待到最后。
夜箫华见他这么久都没动静,直接跳下去把人捞起来。然后迅速的替他穿好衣服。
南久安都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夜箫华道“好了,我的元帅大人可还有什么吩咐。”
听他这么一说,南久安也便直言“那我想知道攻打魔宫后怎样了?”
夜箫华心想:现在好了,不用问也知道了。看来玉寒的事又要重新提出来商议。
虽然心里想着别的事,但丝毫不影响他糊弄南久安“这件事我不太清楚,你也知道当时我带领的队伍前往赴岳支援去了。”
南久安不傻,虽然夜箫华说的话半真半假,但现在也只能被迫选择相信。
见南久安不再多语,夜箫华便知晓他选择相信自己,不过肯定没有全信,大抵只是做做样子。不过能糊弄一时便糊弄一时吧。
南久安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道“如果有事你就先走吧。让我自己待会。”
“嗯。好。”
夜箫华刚带上门便听见南久安撞上柱子的声音。但以南久安的脾性,是不希望自己被发现走路还撞的。最后夜箫华还是没有推门而入。而屋内的南久安也时刻关注着门外的动静,生怕被人发现。
看着院外,他第一次觉得原来这院墙有这么高,一眼望去,只瞧的见天和稀稀无几的树枝。
他这般了解久安,又怎会不知他不喜在这样的院墙之内。可是自己还是用着那可笑的理由将鸟儿圈养在了这抬头只见天的牢笼中。
现在,鸟儿已经羽翼丰满,只待一个好的时机便要丢下自己离开。然而自己不但不能阻拦,还要亲手打造那个时机。
离开玉兰殿后,夜箫华便前往议事堂。今天还有“客人”没有来。
果不其然,有人来了。来者正是云澜。
“云阁主,你怕不是忘了我这的新规。”夜箫华居高临下。
云澜待他也没什么好脸色,一上来便直接道“你不会当真觉得泽元宗这些人敢拦我吧?不过我也不愿多生事端。我这次来的目的其实也很单。恭请神君回神堂。”
“你说得轻巧,我不让他走,你觉得他走的掉?”夜箫华反问。
云澜不慌不忙“我与神君曾有过约定,若是有什么危机六界的事发生,只要我寻他。神君便会归。如今叶矾山出逃,恐再次掀起矾山之战,我以神堂特使身份恭迎神君。”
夜箫华有些恼怒“他是我的人。岂是你寥寥几语便能带着?”
“他不是你的私有物品,更不可能是。他是神君,是天下人的神君。”
夜箫华听此一言笑了“呵,好生可笑的笑话。当初你们也是用着同样的话逼他去往神堂,逼他前往祭祀台,去往矾山!而今你们有拿着这套说辞希望连他的命也一同拿走?”
云澜不解“你这是何意?”
“何意?你们当真问的出。十七万年前,矾山之战。久安神君身负重伤,就在那死人堆里。你们甚至都没人去瞧一眼,是我!把他挖出来。后我寻便六界,求取丹药,你们个个闭门不见。”夜箫华看着云澜,他知道不会有人会信,但今天他便要将一切抖出来。
“实话告诉你们吧,你们寻了十七万年。而我便带他躲在那白峰山。你们心心念念的久安神君早已在矾山之战殒命。白峰山终年冰霜不化,可保尸身万年不腐。我拿血饲了他整整十七万年,他的命都是我给的!你们当真以为我不会留后手?”
云澜是断然不信的,在她看来夜箫华不过是一个满嘴胡话带我人。他的话是一句都信不得的。
夜箫华自知没人会信,就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做到了。这样以命换命的法术本就违背天道,想成功根本不可能。
“那又如何?我说了神君一定会回神堂的。你能困住他一时,也困不了他一世。”云澜断言。
夜箫华恼了“那我便偏要困他一世。送客!”
很快云澜又被“请”出了泽元宗。
云澜知道夜箫华还在为当初久“三命入堂”的事耿耿于怀。世人皆知久安神君不自愿进入神堂,不愿当那所谓的神君。可到最后却还是用尽手段“请”他高坐。
但到最后却又拿这“三命入堂”来谈笑。若他当真有那么多命,恐怕要丢掉三条才能进入的地方,却还是被逼的。说来倒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