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旅馆的温泉池很小,不过幸好现在来泡温泉的人不多,也就樱和三个中年妇女,她就放下心趴在温泉壁上看着间隔着男女浴池的木板发呆。
宇智波佐助就在另一边——各种意义上的。
樱不知道自己对他还有没有一点残存的喜欢,她现在也很不清楚自己的心中还有没有佐助的一丝位置。
月下分别之后,她就全身心投入到修炼中,没了大蛇丸,她的剑术还是得接着练习下去,月光疾风有时候会指导她一二,所以她那混合剑术在木叶已经是佼佼者。除此之外,她还练成了阴封印,继承了纲手的百豪之术。
这三年里她尽量不去想那个叛逃的队友,只是偶尔在跟不相熟的队友去出“月”的委托时才会听到他们讨论几句。总之也不是什么好话,毕竟宇智波佐助这三年也没做什么好事。
樱闭着眼睛将下巴顶在手臂上享受着温泉,热气冲刷掉体内寒意和一些不该想的想法。
回去房间之后,佐助正在擦拭草雉剑,他听到动静后看了樱一眼,朝着桌子努了努嘴,声音没什么情绪:“桌上有煎饼。”
樱朝桌上看去,在她的草雉剑旁边放着一盘还冒着热气的煎饼。正巧她肚子饿了,就直接拿起一块吃了起来,口感酥脆、香味浓郁。樱很快就吃了五六块,最后只剩一块的时候她就擦了擦手,默认将那最后一个留给不知道吃没吃的宇智波佐助。
吃完后,樱便自顾自擦起了自己还半湿着的头发,落座到床边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天空。樱有种这里即将要下雨的感觉,但她不太想预感成真,这样会让他们的任务更难完成。
佐助收起草雉剑之后便站起身,拿起最后一块饼咬了一口,饼已经没有刚送来时那么酥脆了。
“今晚睡觉,养精蓄锐”,佐助吃完最后一口饼,将手擦干净后便去浴室漱了漱口,穿着单薄的任务服躺到床上,留下了另一边给樱。
樱还没理解他那句话的意思,等他直挺挺地躺在她身边才后知后觉地脸热起来。
“那种事情还是少做点好”,樱擦干了头发,将它们甩了甩,像是有些生气,连躺到床上都用了比平时更重的力道。
佐助只感觉整张床一震,他睁开了眼睛,却没有开口责备樱。
“避子汤不好喝么?”佐助冷不丁来了句。
樱抓着被子的手一顿,没有说话。
见她不说话,佐助又幽幽开口:“既然爱喝,那让你有机会多喝点也是好的。”
“……你什么意思?”樱瞪着佐助的背,黑云移开后月光就照上了佐助身后的宇智波族徽,她只看了一瞬就移开了目光。
“春野樱,你是代表木叶来的人,你并不完全是你自己”,佐助最后说了句樱已经听了好几次、自己内心也十分明白的话就再也不说话了。
樱等半天没等到下文,就发泄一般把佐助的被子扯过来一些,枕着手臂睡了过去。
在少时无数个梦里,宇智波佐助都大胆地梦到了与春野樱修成正果的场景——他和她相视而笑,两只手十指相扣,身边一众同伴和长辈全都艳羡地目送他们走向婚礼的殿堂。
在宇智波鼬死后,他的梦基本都是黑暗的。所以春野樱是他无数黑暗的梦里面最明亮的一束光,他多么渴求她也能像梦中一样予他温暖。
十三岁的宇智波佐助喜欢春野樱,但是她不知道。十四岁的宇智波佐助失去了哥哥,从此心里蒙上了一层阴暗。十五岁的宇智波佐助将他的初恋对象封闭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毅然决然地抛下了那抹樱色。
在听到樱平稳的呼吸后,佐助微微睁开了眼睛,慢慢转过身看着樱那头粉色的长发。
乌云在这时飘走,月光再度照进了他们的房间,皎洁的月光照亮了佐助和樱中间隔着的约莫十公分的间隔,就像是在提醒着佐助,他们之间已经有了隔阂,不再是三年前那个样子了。
但是——
佐助缓缓伸出手轻轻掐上樱的后颈,黑夜里一双红色的眼睛上的三枚勾玉缓缓转动,带着嗜血般的疯狂。
春野樱,你以为我为什么会选择你?
不过是因为你是唯一能拯救我的“光”罢了。
我不会放过你的。
……
隔天,樱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温暖的阳光洒在她身上。这是一个不用喝避子汤的早晨,而且也没有下雨。
樱掀开被子坐起来,不用想也知道身边已经空了——宇智波佐助一向起得比她早。
“早饭在桌上。”
果然,她看到了已经穿上黑袍坐在地上再度整理忍具包的佐助。樱点点头,先去洗漱一番后才去吃那碗温度刚刚好的粥。
待樱填饱肚子将那件黑袍又穿上后,佐助便站起身将属于樱的忍具包丢给她,嘱咐道:“下次出任务别带手暖宝了,遇到雷属性的忍者可能会引爆。”
樱将忍具包系在腰后,嘟嘟囔囔地回答:“知道了。”
他们所在的地方离雨隐村不过还有半天脚程,因为天气不错,所以佐助就带着樱不停歇地跑着,越过了两个树林,总算找到了那个高桥的住所。也不知是为何,高桥的府邸并没有什么人看守,而且从外观看并不大,倒是省去了他们找人的麻烦。
“现在只需要观察高桥在不在家就行了”,佐助带着樱隐蔽在一旁的树后观察着情况,果然没多久就发现高桥出现在府邸门口。
高桥跟看门的守卫说了几句就回屋了,樱便提议等天黑的时候再去,毕竟天黑下来也更利于他们偷袭,况且现在两人肩上披着的都是黑袍。
佐助点点头,留了个影分身观察情况,随后带着樱后退百米找个地方歇息。
来时的路上他们买下了路边的饭团,此刻正好能坐到石头上填一填几乎空荡荡的肚子。
佐助打开水壶喝了一口,喝完后盖上盖子朝樱那个方向丢了过去,后者稳稳接住,盯着水壶似有些犹豫。
佐助不由嗤笑一声:“更亲密的事情都做了,一起喝个水有什么好犹豫的。”他掰了一块饭团丢进了嘴里,黑眸阴沉沉地看着樱。
樱蹙了蹙眉,没说什么,只是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嘴唇很小心的没碰到瓶口。喝完拧上盖子后她才发现佐助那张俊俏的脸更加阴沉了。樱不明所以地把水壶丢回他那里,自顾自吃起饭团。
吃完之后,樱百般无聊,一只手把玩着草雉剑上的樱花挂坠一手撑着脑袋看向坐在她对面的佐助:“你准备怎么分委托费用?”
佐助没理她,垂眸看着地板似是在放空。
樱撇了撇嘴,还以为他在生气,便不再主动开口。
“……现在连一句‘佐助君’都不叫了?”
佐助阴沉的嗓音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樱玩着樱花吊坠的手一顿,下意识开口:“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就算不叫你你也应该知道我是在跟你说话吧。”
樱看到佐助抿了抿唇,别过脸不再看她,只是那张薄唇一张一合回答着她刚开始的问题:“委托费用都归你。”
闻言,樱有些不太相信地眨了眨眼。
佐助望向即将落下的太阳,缓缓开口:“不过你要是死在做委托的途中,那钱就归我了。”
樱冷哼一声,碧眸顺着他看去的方向紧盯着已经没有那么耀眼的夕阳:“那佐助君也要好好活着,否则你就看不到我拿到委托金了。”
她听见佐助嗤笑一声,似乎是想说她杞人忧天。